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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褲前面會像結了一層繭一樣硬邦邦的,人老了,感覺遲鈍得像柴刀的刀背,也就不在意硬和軟了。
每次洗澡的時候,珍太太會在浴盆旁把衣服從身上褪下來,然後坐在凳子上讓丫鬟把她的內衣一件件脫下來,有幸的是你能摸一摸珍太太的內衣,內衣軟軟的,透著香。你把珍太太脫下來的白色內褲掛到牆上的掛鉤上,你聞聞那內褲,它也是香的,香中有股酥味,有上次你在珍太太屋裡喝過的茶的味,這味道多新鮮,讓你振奮,讓你覺得繁花似錦就在眼前,可是眼前的東西你抓不到,你只能聞聞,聞得倉促而緊迫。你後來還聞了你的內衣,你的內衣是酸味,有隱約的皂角味。野葡萄味已經遠去了,逃難路上的疲憊和辛酸氣息也已遠去,時間和長官府的後花園讓你分泌出了另外一種味道,這味道顯得有些陌生。
珍太太的內褲中央也有黃|色,小小的一個圓圈,大拇指那麼大。母親說,女人穿過的內褲都是那樣,你不管女人是不是都有,你只關心珍太太有沒有,後來你也開始關注自己有沒有,你在房間裡把內褲成千上萬次的搓洗,搓得皂角的泡沫散落了一地,床和窗臺飛著透明的泡泡。
母親從後院裡回來,她看看你手上的泡沫,說,下人永遠是下人,永遠都變不成主子,就算你的衣服比主子的乾淨,可你還是奴僕,這樣你倒還不如做一個盡職的奴僕。你不願意理她,你把洗好的內褲搭倒窗戶前的繩子上,房間因此而暗了下來,最後,你平靜地對母親說,你真是一隻泥地裡打滾的土雞。母親撇撇嘴,屋子外面有衛兵,胖子管家路過屋前,母親沒有再說什麼,她出去了,屁股上沾著枯萎了的草葉。秋天到了,草葉黃了。
關於北邊的戰事,它並沒有如人們想象的那樣,天剛剛一見冷,攻城的起義隊伍就開始大規模的潰散了,他們淅瀝嘩啦地不戰而退。北邊地方長官的軍隊趁機追擊,一直順著山路追了一天一夜,許多造反者被打死,一個起義的指揮者被俘虜,政府軍首次贏得了戰事上的勝利。我爹聽到這個訊息高興的不得了,他當即派人給北邊的地方長官送去了足夠武裝一支百人部隊的槍支,還有一些糧食。
為了讓國家看到我們對北部戰事的重視,我爹決定,除了讓帶兵官和管家一起押送這些物資之外,還要讓自己的一個兒子也跟著去,我爹決定由我去,我已經十三歲了。我爹對我說,記著,你是代表南面鄰居的地方長官去的,所以你得處處像一個長官老爺的兒子,你要做得和一個未來的長官一樣不卑不亢。我爹還說,知道長官什麼樣子嗎?就是會在很多人面前指揮別人,尤其是要會指揮帶槍的人,再則,就是要學會說謊,當然,說謊是為了騙別人的,千萬不要自己把自己給騙了。我懂我爹的意思,不過我不知道我爹為什麼不讓我那幾乎比長官還長官的哥哥去做這件事,我哥哥正在端著他的木頭槍四處嚇唬女孩子呢。
管家會是你的好老師的,他是天下最稱職的管家。我爹說。
於是,我帶著我的六條內褲出發了。
一路上我看見了很多逃難的人,雖然說攻城的戰爭已經結束,可是逃難的人似乎並無減少,他們看見我們的隊伍,就像看見瘟疫似地躲得遠遠的。帶兵官對士兵說,注意了,謹防那些傢伙來搶我們的糧食,他讓士兵們給槍裡裝滿子彈。管家說,二少爺你看看吧,我們的帶兵官多麼地細心,他時時都拉著戰爭的弓弦。我並不在意管家對我說了什麼,我坐在搖搖晃晃的兩輪馬拉車裡,幾乎都要睡著了。
晚上的時候我們到達了一座山樑下面,那裡剛好有一片足夠我們休息的空地,我們就在那裡駐紮了下來,帶兵官讓士兵們在周圍五里的範圍內做了巡查,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線索,於是他才走進我的馬車對我說,二少爺,您可以安心的下車歇息了,有人已經把帳篷紮好了,我的帳篷紮在那群帳篷中間。
剛吃過晚飯我就想睡覺,一路顛簸累了,今天是禮拜三,我穿的是那條白色內褲,我把換下來的內褲塞進包袱,換上禮拜四的藍色內褲,我對管家說我要休息了,晚上如果不是有人來搶劫就不要叫醒我,說著我就爬到了下人們給我鋪好的簡易床上,不要一分鐘就進入了夢鄉。
晚上,一陣寒冷把我凍醒,我睜開眼睛,帳篷裡光線灰灰的,外面有篝火,我聽見士兵挨著火堆在我帳篷周圍放哨的腳步聲,我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山谷裡安靜極了,我聽見自己翻身的聲音。
秋天到了,天真的要轉冷,地下面不斷有寒氣往上冒,雖然床上鋪了蒙古草原狼皮做的褥子,可是還是能覺得不斷上升的寒氣在帳篷裡盤旋迴蕩著,帳篷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