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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又窘又驚的張開了小嘴。婆婆大人,您的手段和智慧為什麼恁地眼熟?!
一臉純良高潔樣貌的美婦慈愛的拍了拍我的臉頰,但一雙秋水眼眸卻極快的瞥了眼等在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宿哥哥,垂眸低笑道:
“雖然這樣說有些失禮,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相信宿殿下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
不要相信宿哥哥所說的話?……什麼意思?
很在意婆婆這句話的深意。所以回宮的一路上都心緒不寧。直至過了前殿,到了町石殿的龍門前,宿哥哥回身揚聲屏退跟隨的侍從,我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沒有話要對我說麼?”
“哎?”
頭頂的陽光刺目目的,我抬手擋在額前,眯起了眼。
“瑞凰,你在防備我什麼?”
“啊?”
逆光下的男子驀然彎下腰來,視線裡影像模糊的面容頓時清晰了起來,宛若荒漠中的冰川。修長的手指捧起我的臉,眼裡還殘留著陽光的白,用力眨了幾下才看清鼻端前他冷漠而壓抑的冰眸。
唇舌裡男性的清冷氣息在敏感的肌膚上游走。靠的太近了。
我輕輕的別過頭去笑道:“哪有~~哥哥又亂想。”
“是麼?……希望如此。”
黑眸又暗了幾分,凌銳的目光卻逡巡著我的表情不放。
“你沒有話,我卻有。”
“嗯,哥哥請說。”我扇著手帕試圖帶出一些涼風來驅趕炎熱的氣浪。他肩後的碧空中一朵朵的行雲低低厚厚的,如一團團的棉花,蓬鬆可愛……
“對不起。”
“……嗯?”手帕扇動的一角停在了耳墜子上,遙遠視線裡的棉雲虛化而去,我凝眉不解的笑看向他。
伸指將飄在唇上的亂髮勾開,手指似無意的刷過我微啟的唇,指腹的紋路竟如最細密的溝壑般掛傷了我,我心頭一悸,不由心慌。
他卻斂低了眉眼,似笑非笑,“對不起……無論是父皇生日那晚,任由巫馬臥龍放虎歸山的顧慮,還是前幾日對禹家的束手無策,都對不起。瑞凰,我是個沒用的……哥哥。”
手足無措。雲淡風輕的鎮定再也強作不得。
“請哥、哥哥不要自責啊,那都是瑞凰自己種的因果。反倒是我一直厚臉皮的依賴哥哥。”我結結巴巴的傻笑安撫。
“笨蛋。”他揉了揉我的頭髮闔眸苦笑,“請不要原諒我,是我失職咎由自取。不再向我吐露你的心事也沒關係,讓你失掉了信心。對不起。”
不要再說了啊。我低下頭不敢看他。記憶裡宿哥哥從未說過道歉的話,他是那般冷傲的人物,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輕易說出那三個字。
手帕緊攥在雙手間,宿哥哥繡著日暮草的衣襬和我繡著石榴花的裙襬因風輕觸,忽而揚起又落下。忽隱忽現石縫裡青苔點翠。
“沒有想怨恨或者責備誰。禹蒼也好,巫馬臥龍、青陽也好,有好多事好多話我沒辦法說……”踮著一隻腳,我弓起腳背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石縫裡的青苔。咬著唇又把那幾欲衝出口的委屈囫圇吞嚥了下去。
再抬頭時我俏皮的捶了下哥哥的肩,笑盈盈的撒嬌道:“宿哥哥~~人家現在腦子很亂,尚還病著,老爹又不知道找我做什麼。等過幾天我空下時間的,一定找你好好聊聊天呢~~”
“……好,一言為定。”
他直起了腰,帶走我不及看清的表情融入烈陽裡。我抬首眯著眼,只勉強窺見他輪廓明朗的下頜。
玉石溫度的大手熟稔將我的小手握在掌心,“走吧瑞凰,父皇已經等很久了。”
他牽著我邁進町石殿的龍門,腳下寬敞而平坦的獸鳥紋石刻路的那端便是町石殿。當登向大殿的石階上時,昂首目視前方的宿哥哥驀然壓低了嗓音,薄冰般的聲音細密的傳來:
“瑞凰,父皇老了,有些事難免糊塗。所以你要相信我,聽我的話:無論他怎麼說,你都不要同意和禹蒼的婚事。這個聯姻對你、對夏侯家、對皇室都是一則徹頭徹尾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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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和婆婆猜測的一模一樣。
我側坐在書案旁,手中展開的詔書明黃鑲紅,洋洋灑灑一整篇的柔美隸書。大部分是讚美大理寺卿禹蒼的品貌德行卓越功績和對九皇女的情深意重,末尾以“招贅為瑞凰公主二駙馬”的字樣結束,只是最右邊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