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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如山洪一般爆發,自己和他同居一年,領取結婚證一年,可是,連他葉家大門都沒有資格
踏進半步,這是什麼樣的愛情?
如果一個男人“愛你”,愛得連家門都不敢讓你進,你又還有幾分尊嚴可以支撐今後漫長的歲月?
她聽得自己心底冷冷地笑,就因為你是個窮女人,你有什麼資格再和高不可攀的葉公子糾纏不休?想來真是一場極大地諷刺,連夫家的門都沒進過,就成了光榮的“下堂妻”了。
“小豐,我來接你……”
“葉嘉,抱歉,我另有約會。”然後,斷然掛了電話。
走過那片荷塘,黃暉打來電話,聲音很急迫:“馮豐,你在哪裡?”
他害怕自己臨陣退縮?
不攀豪門了,再看看普通人的門檻,是不是還是那麼多條條框框呢?
心裡憋著一口氣,對李歡和葉嘉,一時間,彷彿同等地憎恨。這兩個男人,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哪一個曾經真正平等地和自己站在一起過?
他們即便“愛”——也是高高在上的“施捨”。
想愛的時候愛之入骨,想扔的時候棄如敝履。一切,端看他們搞笑,何曾輪到自己做主?
而自己,就像攀援的凌霄花,彷彿總在借他們的高枝炫耀自己。
沒有他們,自己也並不會成了昨日黃花。
憤恨令她的聲音柔和起來:“黃暉,我在荷塘邊,你快來。”
“我五分鐘就到,你等著我。”
答應得這麼爽快,可是,心裡忽然有些忐忑,這是第一次和一個男生上他家大門呢,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竟然沒有先買禮物,現在天色已晚,去買還來不來的及?
她越想越害怕,去一個男生家裡,該買什麼禮物?該怎麼說話?
她想,也許黃暉常常帶女同學回去吃飯?她唸書那會兒,本市的男生也有請一大群女生回去吃飯的,她也去過,因為人數眾多,並沒有其他意義,一點也不會尷尬。
但這次就不同了,只得自己一個人。即便是一餐普通的便飯,可是中國的國情,兒子帶女孩子回家吃飯,父母總是會有點“多心”的。如果別人萬一知道自己是“離婚女人”,會
不會冷言冷語?黃暉的母親,她會不會又是另一個葉夫人?
萌生了懼意,就大大後悔自己不該逞無謂意氣,簡直就要趁黃暉還沒到之前拔腳開溜了。
可是,還來不及開溜,就見黃暉氣喘吁吁地跑來:“馮豐……”
黃暉手裡拎著一個籃子。他看見馮豐的裝扮,呆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馮豐,你……”
她更是慌張:“我怎麼啦?”
他十分喜悅:“你今天特別漂亮……”他紅著臉,又補充一句,“又端莊,又漂亮,馮豐,你真好看……”
她鬆了口氣,第一次登門,總得給人家一個好印象,穿牛仔褲並不就是瀟灑,有時,其實是無禮和輕慢。
她看他手裡拎的是一籃新鮮水果,不等她問,黃暉很是不好意思地先開口:“我問寢室裡的男生,買什麼好,他們說帶點水果就行,所以,我先買了……”
敢情他打聽到女孩子第一次去男朋友家該帶什麼禮物,就立刻急吼吼地先替自己準備好了?
如此關頭,馮豐再萌生悔意也不行了,硬著頭皮,心想,不過就當朋友一般上門吃一頓飯,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管別人那麼多看法幹嘛?
可是,終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直到上了計程車,她還是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一句話也不敢說。黃暉看出她的緊張,悄悄伸出手想拉住她的手,她不經意地裝著拂一下頭
發,將手移開了。
他有點失望,但想到她肯去自己家裡吃飯,已經是兩人之間的一大進步了,立刻又開心起來。
黃暉的家在本市南邊,是一個很著名的生活小區。
一路上,黃暉大略講了一下家裡的情況,他母親是一所重點中學的歷史老師,父親是一名普通的律師。馮豐心想,怪不得你也念法律,原來是家學淵源。
談話令她的心情輕鬆了不少,可是一下車,又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黃暉見她不安,大著膽子,一下拉住她的手,領著籃子就往前走,邊走邊走說:“馮豐,你別害怕,我媽說不定比你更害怕呢……”
馮豐不得掙脫他,心想,反正吃頓飯而已,又不是要和他談婚論嫁。
黃家。
黃太太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