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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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乾嘔好一陣子。
「我是不是該去買張嬰兒床做準備啦,英治寶貝!」揶揄的一句話,沒神經地由背後冒出。
失去平日瞪人力道的白眼,惱怒地一拋。
「拿去,順便漱漱口吧!」
陣陣噁心感總算舒緩下來,接住夏寰遞來的毛巾,擦擦汗溼的臉頰,英治倒杯水咕嚕嚕地含在口中。
「怎樣,預產期是甚麼時候啊?」
噗地吐出那口水,英治隨手捉起肥皂往他臉上砸去。
夏寰笑笑地閃過。「脾氣真糟,因為懷孕影響賀爾蒙分泌嗎?」
英治不理他,仰頭重複兩、三次漱口的動作後,扭開水龍頭衝了把臉,好讓自己的腦子有時間恢復運轉。
「你來多久了?」取回力道的聲音,淡淡地問道。
讓條路給英治離開廁所,夏寰跟在他屁股後頭說:「沒多久。本來坐在客廳看些東西,結果聽到有人『害喜』吐得很厲害,所以就進來瞧瞧了。」
「你那無聊的笑話要講多久?很冷耶!」
一瞥,牆上的掛鐘顯示現在是凌晨三點。又是這個時間?過去的夏寰雖然是個晝伏夜出的夜貓子沒錯,可是也沒晚到這個時間還在外頭趴趴走……
是他刻意要避開這附近新鄰居的耳目,所以才故意這麼做的?英治自嘲一笑,如此這般偷偷摸摸的會面,自己越來越像是被人包養的了。不僅深居簡出、不必上班工作,還會有人固定時間前來「夜半幽會」。
漾起舉世無敵的不羈賊笑,夏寰扣住他的手腕。「會冷啊?感冒就糟糕了,把衣服脫掉,我幫你暖一暖引擎。」
「我不記得自己曾放棄做人,變身為一輛車子。熱我的引擎?去修理你的腦袋會比較快!」被惡夢驅光所有睡意的英治走出臥室,到廚房去,想動手泡杯咖啡來喝。
一隻大手橫過他面前,反手把抽屜推回去,阻止他取出咖啡罐。「剛剛吐成那樣,現在喝咖啡對胃不好。」
「我受得了。」不喝點鎮神、安魂的東西,英治總覺得自己快發神經了。
也許他的外貌看來與平常無異,其實這都是偽裝出來的假象。
連續作了近一個禮拜的惡夢,嚴重影響到他的精神狀態與食慾。好幾天都像今天一樣,勉強吃下肚的東西,隔幾個鐘頭又吐出來。夢境不受意志控制,無可奈何,令英治捉狂的是連偶爾清醒的時候,他都產生了幻覺──一杯紅茶看著看著竟成了一杯教人作嘔的鮮血;清洗著雙手,彷佛怎麼也洗不掉沾在上頭的腥臭氣味……
再否認也於事無補。
英治自己是學醫的,雖然精神科不是自己的專門,但實習階段也接觸過好一陣子。他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現象,代表著什麼意涵:他的「心」生病了!
內在的結構正在瓦解、崩壞的階段,外在的面具處於即將支離破碎的狀態。
沒有比清醒地看著自己走向瘋狂,更能使一個人瘋狂的了。有時候,若不是自尊不允許他承認這一點,他甚至寧願自己是徹底地瘋掉了。腦細胞全部壞死,什麼都思考不了,那麼……自己是不是能更單純地,只為生存而生存下去,沒有痛苦、沒有未來、不需要任何希望?
「英治!」
茫然地一抬眸,接觸到夏寰深染憂心的黑瞳,還意會不過來他在緊張什麼的英治,順著他的視線往手邊的杯子看去裡面竟堆了滿滿的一杯糖!
這是我放進去的嗎?!英治根本不記得。
慌張地把糖倒回糖罐,若無其事地辯稱道:「好一陣子沒吃甜食了,可能是體內的嗜甜細胞在作怪,所以才會不小心放太多進去了。」
夏寰蹙起眉,抿直唇,奪走了他手上的杯子,丟進水槽裡。「你最近常常恍神、恍神的,怎麼了?」
「我沒事,什麼也沒有。」轉身走出廚房,英治無意識地咬著指甲。
「英治,你看著我!」追過來的夏寰,強迫他面對面。「不要再咬你的手指了,這種神經兮兮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你!」搖晃了下他的肩膀。「你有什麼心事,大可以說出來啊!不要演這種差勁的戲給我看!」
「哈、哈哈……」演戲?他竟然還以為自己有力氣演戲給他看?
「笑什麼笑?你不要笑了!」
笑聲曳止,英治瑩亮著水澤的黑瞳似怨似忿地瞪著,突然間,他撲上夏寰,豁出去似地在他富有彈性的唇上輾轉碾壓。
吃了一驚的夏寰沒有推開他,被動地任由英治狂亂的吻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