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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什麼話?
一時的茫然後,眾人又重新憶起她剛剛說過的內容。
傲慢!
但神恩於傲慢又何關係!?
“一切榮耀、地位、權柄、力量都來源於主,一切榮耀、地位、權柄、力量也必將歸於主。吾等不過是秉承主的旨意行事,吾等皆是主的羔羊,所謂的榮耀、地位、權柄、力量,都是主暫時賜予的,卑微如我,如何能生出此等“傲慢”的想法,脅功自重,視從未施展過的神恩—大復活術,為應得的?”
謎底揭開,眾人簡直有些難以置信。
這還是認識中的那個梅姨嗎?
這還是那個以女兒為唯一,為生命,為一切的梅姨嗎?
這時再看她,果然有些陌生。
舊的梅姨像是已經死了,在驚聞女兒隕落於戰場的那一刻。
現在支撐梅姨的是另一股力量,另一股熟悉的、又陌生的,親切的、又讓人感到隱約恐懼的!
“教廷快被權利、地位、榮耀、力量腐蝕了,我必向裁判所申訴,必向主祈禱稟告!”
眼前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梅姨,沒人知道,在剛才的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異樣的氣氛籠罩,眾人只覺得這樣的人太“完美”,“完美”到人味寡淡,因此距離一下子就被拉遠了。
再說此時的教廷。
因為梅姨的特殊,因為梅蘭作為第一個蒙受神恩而降世的第一代“純血”的教廷修士,其隕落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簡單。
不說梅姨這幾十年兢兢業業的功勞和苦勞,就說這對母女,已經成了某種標杆,某種展示,某種未來的預想。
什麼預想?
是關於未來的,凡人和仙師的。
信仰最初是靠什麼發展起來?
沒錯,是靠主的威能之一:資質。
什麼資質?
當然是修行的資質。
現在的信仰雖然早就脫去了這層功利味十足的色彩,但不可否認,還依然包含著功利、交換的根本內因。
眾生是庸俗的。
眾生的目光是短淺的。
神聖、榮耀、大道、至高、元始……,這些東西的號召力,加在一起,也沒有發生在眼前事例能撼動人心。
梅蘭不能死,至少不能現在死,也不能死在開闢戰爭的現場。
梅姨母女不能以這樣的悲劇結尾,這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這是正確與否的問題,是一個政治問題。
政治!?
不錯,它已經有了,越往上層走,這兩個字的味道就越是濃厚。
梅姨說教廷快被“腐蝕”了,絕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早就有所察覺的結果。
越往上層看,信仰的動機、純淨就越成問題,很多在梅姨眼中不應該的事,正在發生或者已經發生。
高層“墜落”的速度,普通的信徒看不到,體味不深,但卻瞞不過梅姨這種資格深遠的中層。
但是,一個信仰,一個龐大的組織,一個有著如此地位、權柄、力量的組織,怎麼可能不朝這個方向演化?
很早很早,可以說從一開始蘇成就明白,單純靠信仰,一切以信仰為判斷基準,信仰自身是發展不起來的!
為何?
個人的能力、天賦有差異,個人的私心、利益、認知的不同,將這些所有的東西都統合起來,最大限度的純淨和壯大信仰,就必須以能力為判斷的第一標準,以貢獻為進階的第一準繩,而不是單純的信仰。
一名終身都沒走出百里之外的老婦,因為信仰虔誠,就能做教宗嗎?
一名能力卓越,能將教廷管理的井井有條,能讓信仰的發展蓬勃向上的人才,能因為信仰不夠虔誠,而不讓他晉升嗎?
不能!
這就是政治!
它是不可避免的,蘇成深知。
好吧,言歸正傳。
如今,神國降臨,戰場內外皆成吾輩之主場,敵人空有浩大的武力、絕對的優勢,在這主場,在這作弊般天地法則面前,處處碰壁。
眼看局勢好轉,勝利的一線曙光已經出現,梅蘭的隕落就顯得美中不足,甚至尤為的刺眼。
教廷內,紅衣、樞機主教們威嚴而坐。
有人坐的高,有人坐的低,每人所坐的座椅也分出森嚴而繁瑣的等級。
依靠這等級,教廷明確了上下,規範了秩序,才形成了巨大的向心力,才能給人步步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