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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五十多歲,以練氣修士一百一十年至一百二十年的大限來說,人生已經近半。
然而,卻是庸庸碌碌,一事無成。
他在以前的碧波門是個邊緣人物,他身後的家族也是無足輕重,而且,他還是個奸生子。
當初碧波門的開山真人立派岐蒙山,廣招流民,擴充人口,莫家就是這麼來的。
莫言的母親很是貌美,不知怎的就未婚先孕,這無疑是一樁醜聞,關鍵是他母親打死也不肯說出姦夫的是誰。
這要是放在華夏的古代,就是個浸豬籠的下場。
是莫言的存在,讓她的母親逃過這一劫。
任何胎兒都是一種可能,任何幼童不滿七歲、沒有經過檢測資質之前,都是潛力股。
這種現實之下,莫言才得以出生,平平安安的長到七歲。
七歲登仙之時,他的資質是屬於可要可不要的那種,當時負責接引的薛家修士看他的樣子呆呆傻傻,沒有一點靈活氣,就要將他黜落。
莫言就在這位修士的門前跪了三天。
三天後,莫言奄奄一息,就算這樣,接引的薛家修士也不打算改變主意。
是莫言的母親,不知為何,大鬧了領主府,又撞死在領主府門前的石獅上,才換的他登仙。
後來就有傳言稱:莫言其實姓薛,父親正是當時的領主大人——薛仁。
當時,薛家的開山真人還在,薛仁還是一名子爵,心氣高,正室夫人來自一個煊赫的大家族,還是位金丹後期修士的幼女,雖然沒有修行資質,但從小就珍愛非常,就養成了跋扈和眼裡不容沙子的秉性。
莫言的母親與她相比,連根雜草都算不上,一個子嗣,一個修行資質剛剛過及格線的奸生子,還不足以公然落她的顏面。
後來,“天才”般的薛禮出世,就更莫言什麼事了,因此他就一直姓莫,直到今天。
資質差就是資質差,莫言十餘年才進入練氣一層,又十餘年進入練氣二層,之後就不得寸進。
任何人處於他的位置,不說怨天尤人、憤世嫉俗,起碼也會心有芥蒂、黯然消沉什麼的,但莫言不是。
他天生寬和大度,憨厚老實,母親死的如此悽烈,他也沒怨恨薛家,反而還暗中關注薛仁,對薛禮心生親近。
對碧波門更是忠心耿耿。
三十歲的時候娶了親,妻子正是薛家的一個凡人女子。
一般修士,哪怕娶不到女修做正妻,也要將正妻之位空著,然後納凡人女子為妾,同樣能延綿子嗣,偏他不一樣,對這些竟是毫不在意。
娶親後,領了門中雜役,充做雜役弟子,頂著仙師的身份,幹著凡人的活計,也從不抱怨。
二十年的光陰匆匆而過,莫言的妻子病逝,膝下空虛,他也沒有再娶。
至於修行——本命之物都賣了換了點靈石,還談什麼修行。
沒想到的是,宗門劇變,一朝傾覆,跟隨四代掌門拋家棄業,在一片荒蕪中重建家園,早已絕望的大道竟是有了一絲縫隙。
經過蘇成診斷,改了本命之物和換了功法後,多年不得寸進的修為居然動了。
這一動可謂非同小可,一下子將莫言的人生規劃和平常心打亂。
修真啊修真!
更戲劇化的是,從領民中,知道了道君的存在!
剛開始,他還對此憂心忡忡。
不料掌門師兄卻穩如泰山。
他也就時時刻刻觀察,用十二分的小心盯著,只差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生怕出什麼紕漏。
但是,隨著他對道君的瞭解深入,心中就有一絲“魔念”蠢蠢欲動!
也許,可能……
他用極大的意志力去剋制這股魔念,但隨著時間流逝,再加上掌門師兄似乎也並不怎麼排斥,這一絲魔念就突然壯大,怎麼也壓制不住了。
一天晚上,他鬼使神差的參加了領民的秘密聚會,被狂熱的氣氛感染,忍不住對道君的神龕拜了一拜!
這一拜,就有一種模糊而隱晦的聯絡產生!
他恍恍惚惚的回山,晚上就入定打坐,雖然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卻有一種感覺,很隱晦,很微弱,鼓勵他一直這樣做下去。
那段時間,他很猶豫和彷徨,幾次都要開口向蘇成請罪,卻又在最後關頭嚥下。
然後就是在地下河大溶洞裡,發現道君的一種“真實化身”了。
那隱晦和模糊的聯絡加強了,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