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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春堂摘下揹包,從中取出一個十倍的瞄準鏡,劉民見了,連忙扔下菸頭叫道:“嗨嗨,夥計,你這是在作弊!”
一聲脆響,瞄準鏡與槍身完美的契合在一起,阮春堂,這位前越南山體特種部隊的特種兵裂開一口整齊的白牙,笑道:“一萬美元?”
事前沒有講好,這時候多說就顯得自己沒品。
劉民無奈的用家鄉話嘟囔著咒罵,一揮手,背過身,算是答應了。
身下的峽谷是兩座山體連線在一起的v字凹陷,從公路到谷底,距離大概有兩百米。
兩百米的距離,還有山石、植被的干擾和阻擋,不借助專業的輔助裝置,僅憑肉眼和槍法,想要命中一個只能大致估算方位的油箱,除非是撞大運。
還有風……
劉民估摸著,就算是一把專業的狙擊槍,勝負還未嘗可知,臉色就輕鬆下來。
“該死,起霧了!”
阮春堂的眼睛離開瞄準鏡,洩氣的咒罵。
劉民定眼一瞧,樂了。
可不是,就這麼一會功夫,谷底已經有一層薄霧環繞,特別是目標方位,墜毀的車身已經看不清了。
這一萬美元妥了,正好抵消之前的欠賬。
劉民眉開眼笑,不過正事還是要辦的。
兩人配合已久,不用多言,阮春堂就從車廂後拿出一捆繩索,利落的將一頭綁在公路護欄上,用力的扯了一扯,將另一頭的扔下峽谷。
劉民熱身結束,戴上手套和護目鏡,掏出手槍檢查了一下,別在腰間的槍套中,“注意過往的車輛。”
阮春堂翻了個白眼,“囉嗦!”
“小心點,這裡不是緬甸,是中國。”
不屑的嗤了一聲,阮春堂回身坐在車頭的位置,一根菸點燃的時候,劉民已經消失了,這時,兜裡的衛星電話開始震動。
接通之後,阮春堂走到公路邊緣,看到劉民抱著繩索,敏捷的宛如猿猴一般,一跳一跳的向谷底墜落,就用越南話對衛星電話的另一頭說道:“頭,辦好了!”
“注意相機和底片,做的乾淨些。”
“知道。”
電話結束通話,他深吸一口煙霧,眯著眼睛,看到劉民的身影運動的濃霧中,影影綽綽的,已經看不清了。
這該死的霧可真大。
扔掉菸頭,正準備再點一根,這時正好有一陣狂風吹過,阮春堂微微一愣,腦海中一個念頭一閃。
不對!
他抬頭看天,下午五點多的太陽好好的待在偏西的位置,天氣晴朗,萬里無雲,能見度極好。
再看周圍。
哪裡有霧,哪裡有霧,這他媽的就是兩座山夾在一起的風口。
一旦警覺,再看峽谷的霧就能覺察到詭異之處來。
首先,風吹不動它。
其次,它還在向上蔓延。
最後,越往裡面看,它越濃郁,甚至微微泛著光,類似金屬的那種冷光!
阮春堂驚訝的微微張嘴,叼在嘴裡的煙掉了還不自知。
這麼的愣了一會,他連忙抓住綁在護欄上的繩索,用力的提了一提。
很輕鬆,劉民顯然已經下到谷底去了。
再說劉民這邊。
實際上,一接觸到谷底的“霧”,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第一感覺是冷,這種冷不是對溫度下降的認知和反饋,而是……而是精神和意識上的。
一個激靈之後,他連續打了好幾個冷顫,然後就感覺自己快要被“凍僵”了!
如此,就是不冷也冷了,剎那間,他就像赤身裸體的置身在冰天雪地中,身上的衣物,體表的毛髮,面板下脂肪……等等,再不能為他提供一丁點的禦寒效果。
沒有任何緩衝,他就全身僵硬的像是一塊木頭,再抓不住繩索,就這麼保持攀爬而下的姿勢,滾了下去。
好在這時已經快到達谷底,十幾米高度還有緩坡,倒是沒讓他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勢。
滾落谷底,就完全沉浸在幽暗的光澤中,目不及遠,所見的事物全部失去了自身的色彩。
保持著一個可笑的凝固姿勢,劉民心中驚駭異常。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稍稍的適應了這種“冷”,這種“冷”並沒有傷害到他的肌體,也就是硬體沒事,只是軟體出現了短暫的“當機”,現在當機過去了,他自然就恢復了正常。
陷入到如此詭異的環境,正常人早就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