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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現在變成了巨響——一根小樹枝斷了就跟一幢房子塌了下來似的。再淡的氣味也會刺得鼻子生疼。味覺完全失靈了,什麼東西吃起來都像紙板。我開始理解了哈克特的生活,下定決心再也不嘲笑他沒有味蕾了。
眼睛變得敏感異常,一絲暗淡的光線也亮得刺眼。掛在天上的月亮明亮得可怕。白天一睜開眼,眼裡就像扎進了兩根帶火的刺——腦袋像被電擊中了一樣火燒火燎地疼。
“陽光在全吸血鬼看來就是這麼刺眼,是嗎?”一天我問暮先生。我正縮在一張厚毛毯下面發抖,眼睛閉得緊緊的,避開刺人的陽光。
“是的,”他說。“所以我們才完全避開陽光。陽光的灼傷不怎麼疼——至少在開始的十到十五分鐘裡不太疼——但陽光刺在眼睛裡可是一分鐘也受不了。”
變身期間因為感官完全紊亂,我的頭疼得厲害,有時我覺得頭就要炸了。疼得我丟人地直抹眼淚。
暮先生幫我避開刺眼的陽光。他用一層層的布條矇住我的眼睛——我還是能看得很清楚——用草團堵住我的耳朵和鼻孔。我覺得很不舒服,而且很傻——哈克特一點也不幫忙,只是放聲大笑——但是頭不那麼疼了。
還有一個副作用是力量猛地湧了出來。我覺得自己好像裝上了電池。為了耗掉那些精力,我只好在晚上拋下暮先生和哈克特先往前跑,然後再跑回去迎接他們。休息的時候我瘋了似的鍛鍊身體——俯臥撐、引體向上、仰臥起坐——而且總在暮先生醒來前就早早地醒了,每天睡不了兩個小時。我爬樹,攀登峭壁,游泳,努力用掉體內超常的能量。要是能找到一頭大象,我一定要跟它打一架!
六個星期後,一切混亂終於停止了。我不再長了,也不用再剃毛了(腦袋上的毛留了下來——我不再是光頭了!),布條和草團拿掉了,味覺也一點點地恢復了。
我比變身前高了七厘米,身板也明顯變寬了。臉上的面板變硬了,使我看上去老成了一點——現在我看上去有十五六歲了。
最重要的是——我還是半吸血鬼。變身並沒有完全消滅我體內的人類細胞。這樣的缺點是以後我得再一次忍受變身的痛苦;而優點是現在我還能繼續享受陽光,不必永遠放棄光明,躲進暗夜。
雖然我很想變成全吸血鬼,可我也留戀白天的世界。血液一旦發生變化,就不能逆轉。我接受這種不可逆轉性,可要說不緊張,那是撒謊。這樣一來,我就有了幾個月——也許是一兩年的時間——為徹底變身做好準備。
衣服和鞋子都小得不能穿了,我只好去一個偏遠的人類小鎮(我們又快走出人類世界了)補充裝備。在軍需商店我選了一些跟原來類似的衣服,除了藍襯衫,我又買了兩件紫襯衫,外加一條深綠色的褲子。我正在付錢的時候,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棕色的襯衫和黑褲子,戴著棒球帽。“我要裝備。”他衝櫃檯裡的人低吼道,扔給他一張單子。
“你得有購槍許可證。”店主看了看那張紙說。
“在這兒。”那男人伸手去摸襯衣的口袋,他瞥見我的手,愣住了。我把所有的衣服抱在胸前,手指尖上的傷疤——暮先生給我換血時留下的傷疤——露在外面。
只一秒鐘那男人就放鬆了情緒,扭頭走了——但是我確信他認出了疤痕,認出了我是什麼人。我快步離開商店,找到了在城邊的暮先生和哈克特,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
“他很緊張?”暮先生問,“走的時候,他跟蹤你了嗎?”
“沒有。他看見傷疤就愣住了,然後又裝出什麼也沒看見的樣子。但是他知道疤痕意味著什麼——我肯定。”
暮先生撓著他臉上的那道疤想了想。“能認出吸血鬼疤痕的人可不常見,但並不是沒有,應該是個普通人,大概是偶爾聽過一些有關吸血鬼和吸血鬼手指尖上傷疤的傳說。”
“但也有可能是捕鬼手。”我輕聲說。
“捕鬼手很少——但的確有。”暮先生又想了想,最後做出決定,“我們照計劃繼續趕路,但要提高警惕。白天你和哈克特擔任警戒。我們做好準備,有人襲擊的話,”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刀柄,“那就等著瞧吧!”
第七卷 吸血鬼殺手 第十章
黎明時我們知道將有一場搏鬥。我們被人跟蹤了,不是一個,而是三四個。他們在鎮子外幾公里處跟了上來,然後一直尾隨著我們。他們的行動非常隱蔽,如果不是料到會有麻煩,我們可能不會發現異常。但當吸血鬼感到有危險的時候,腿腳再快的人也休想偷襲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