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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則坐在黑板一側的下方,靜靜地等待下課。他雖然是有些病態,但出於幽默的天性,他並不憂鬱。他臉上帶著懶散的溫和的笑容,略帶打趣地批評學生,學生要是畫得實在糟糕,他就說:怕來!怕來是上海話形容難看的說法,好看則是趣來。來是語氣詞。他說一口標準的上海話,不帶任何鄉音,比方蘇州,寧波,或者本地的口音。蘇州腔多少有些狎暱,尤其是男人來說,就有些輕佻;寧波音呢,難免有些賣弄風趣,便油滑了;本地話,指的是上海郊縣的土語,倒是老實,可委實又太鄉氣重了。所以,這些口音多半是有些俚俗。上海話本又是雜合之音,總是要有側重的,偏偏李老師說的一口沒有習氣的上海話。他又不是刻意地,一字一句去咬,而是輕鬆,隨便,自然。有一些難發的音,他一吐口就是。比如仙鶴的鶴,上海話裡是發的舌根鼻音,他就這麼發音——鶴。他說話的聲音不響,可也不是有意的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