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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微黃的籬笆牽起一座小小的院落,柴門無犬吠,簷底聽鸝聲。封秦低低一笑,只覺此處寧靜淡泊,當真便是幽隱之人閒居的妙處,想來向問天的這位朋友,定也是個雅人。
正靜默間已至門前,向問天拍了拍門板,罵道:“他媽的,綠竹,老子大駕光臨你的狗窩還要老子親自拍門麼?”
竹林中幾隻鳥兒聞聲撲稜稜振翅飛走,只這麼一句,意境全無。
封秦俯在小儀耳邊,輕聲笑道:“這一句你若敢學我便打折了你的腿!”小儀甚是乖巧,點頭道:“我知道,這是不好的話。”封秦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笑道:“乖。”
卻聽院中有人哼了一聲,不鹹不淡的道:“向問天,你有本事便一輩子別進來。”聲音清朗,頗為淡漠。向問天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一腳踹開了院門,笑道:“少廢話!,曲洋,你不在陝南挖你的死人墳,到這兒湊什麼熱鬧!”回手一扯封秦衣袖,三人踏進小院來。
只見院內佈置得極是簡單優雅,面前五間小舍,左二右三,均是粗竹架成,似用得久了,窗軒門楣的稜角處淡淡浮起了一層微黃的油光。一個二十來歲的葛衣少年從右首邊的小舍踏出門來,微笑招呼道:“向左……”抬眼見向問天身後封秦,頓了一頓,改口道:“向大哥,這兩位是……”聽他口音,卻不是剛才發話的淡漠男子曲洋。
向問天道:“半道上結識的朋友和他家小妹子。”探頭張望片刻,又道:“怎麼曲洋這小子到了你這兒?”
左側竹屋中“叮咚”幾響,傳來數聲低婉的瑤琴之音,屋內一人道:“說得好。你向問天來得,我便來不得麼?”停得片刻,似是那人將瑤琴放下,不多時竹簾“譁”的一響,一個黑衣男子走出竹舍,一手扶在門邊,撣了撣衣衫下襬。
那人面容清古典雅,身形頎長,眉宇微軒,也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一襲衣衫洗得微有些舊了,領邊袖角卻極潔淨,闊裾廣袖,長髮披肩,一副文士打扮。他目光寧定,與向問天的豪爽不羈大不相似,一雙眼冷冷地向向問天與封秦一掠而過,也不理會向問天,對封秦頷首道:“朋友是那一路?”
封秦拱手笑道:“落魄書生,在下封秦。”
曲洋拱手還禮,道:“原來是封先生,在下曲洋——聽先生口音,先生是北方人士?”封秦道:“幼時與家父在北方遊歷過一陣,到後來便改不過口音了。”曲洋“嗯”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他和那葛衣少年綠竹與向問天言談中關係頗為熟絡,然而見了封秦,便不由或改口或盤問,都謹慎起來,分明便是有些事情不願提及。封秦十二歲以來便助父親管理全族事務,這些陣仗早司空見慣,當下也不說破,只是信口胡謅,眼眸深沉,浩蕩如海,略略一轉間,諸般細末便盡收進眼底。
卻聽向問天大笑道:“院子裡吹風有什麼好處?綠竹,我帶這朋友專是為了你的酒來,你可不許摳門不給!”扯了封秦,便快步進屋坐定。
他進的正是曲洋所在的那間竹舍。曲洋原本站在門口,見他進門便斜退數步,一言不發,側身讓開庭路。綠竹應了一聲,凝神細看封秦身形步法,只覺他身形步法雖並無分毫內力,一舉一動卻舉重若輕,一時不由微微愣了,好生難以索解。
曲洋竹舍之中只一張竹製的矮几,几上一壺一杯一琴,壁上掛了一杆紫竹洞簫,此外別無長物。封秦眼銳,見那洞簫與瑤琴顏色陳舊蒼老,皆是極珍貴的古物,不由暗暗點頭,心道非但方才撫琴的曲洋,便是那少年綠竹,也多半是個愛樂之人。
只是細打量時,卻見那瑤琴不知何故損了琴軫,獨獨缺了一弦。
傳說當年黃帝命伶倫為律,聞鳳凰之鳴而制黃鐘、大呂、太簇、夾鍾、姑洗、中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十二律。瑤琴七絃,具宮、商、角、徵、羽五音,另有文、武二絃。那琴上琴軫脫落,卻缺了一弦黃鐘。封秦雖對樂律精而不耽,但見古琴珍貴,不由可惜,伸手欲觸時,忽聽的身後曲洋淡淡道:“這燕語琴得自古墓,我甫一挖出便已殘破不堪,封先生小心。”卻是曲洋跟在向問天身後也進了竹舍。
封秦收回手,轉身笑道:“那是在下唐突了。”在幾邊竹蓆上盤膝而坐。小儀回過頭偷偷看了一眼古琴,抱膝靜靜坐在封秦身邊。
向問天也大咧咧的坐了,攬住封秦肩頭,朗聲笑道:“老封,老曲就這個臭脾氣,見了琴譜樂器便走不動道,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封秦笑而不答。曲洋望了向問天一眼,似想回他一句,向問天卻又問道:“老曲,我記得當初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