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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華山弟子,行走間慢慢便墜在了華山眾人身後。封秦低眼見小儀年幼弱質,一步一步跟得費力,笑了一聲,便將女孩兒抱在懷裡。
小儀性子甚是堅強,伸袖抹去額上綿綿密密一層細汗,道:“大哥,我能走!”封秦笑著應了一聲,伸指輕輕在小女孩兒臉蛋兒上一彈,道:“是,我家妹子厲害得緊——先歇一歇,到山腰上我便放你下來,你聽話。”小儀偏過頭望了望眼前數不盡的石階跌宕,想了一想,點頭“嗯”了一聲,雙手環住封秦脖頸,在他頰畔輕輕蹭了一蹭。
封秦低聲笑道:“你多大了,還撒嬌?”眼底一泓光影驀地晃了一晃,彷彿想起了什麼,輕輕嘆了口氣,便又不說話了。
卻聽向問天介面笑道:“老封你也別惱,我瞧你倒像是天生便要哄孩子的!”不待封秦開口,向小儀道:“小妹子,改天老向教你一套武功,保管在這山頭上你家大哥拍馬也追不上你!”
封秦道:“你的武功剛猛摧勁,至陽至剛,修內而不修外,可別教壞了我家妹子。”向問天拊掌笑道:“照啊,有你這句話,綠竹這小子這個賭可輸給了我!”
他這一句話極是突兀,封秦一怔,失笑道:“你又怎麼欺負他了?”
向問天道:“打賭算欺負他麼——那天在綠竹巷,我們閒極無聊,說著說著便說到你。我說別看你一副斯斯文文不會武功的模樣,但相識的久了,怎麼都像是混過江湖的,絕非籍籍無名之輩,綠竹卻咬定了跟老子唱反調。老子氣不過,便他媽的打了個賭——我這一路上也沒和誰當真動過手,你卻一句話便揭了我武功的老底,還不是混過江湖麼?”
封秦淡淡一笑。他當初以“山野書生”之名與向問天論交,原本並未提及自己識武之事,但為風清揚之故,既漸涉江湖,便也不打算就此瞞他,道:“你想問就問罷。”
向問天神宇一片豁然坦蕩,道:“你不害我,我不害你,便不用問。當朋友交心便是,問多了都他媽放屁。”抬手從封秦懷中替他抱了小儀,松蔭浮雲下一張瘦削的側臉被山間高處愈發明澈的日光曬得久了,隱約泛著微微的紅。
眾人漸行漸高,轉過半片山峰,便行至一道瀑布之前。此時雲峰深處日光已斂,蒼嵐靉靆,自犖确山石青碧色含著水汽的縫隙間撲面彌散開來,便是瀑下石角重重疊疊的深黑色褶皺也俱是空空濛濛的看不分明。眾人自瀑布之側攀援而上。向問天指道:“這就是觀勝峰了——他嵩山是中嶽,又有皇帝老兒封禪,這山上的門派便也總存了自己才是天下武林正宗的念頭:其實少室山上少林派自高自大便也罷了,好歹高手迭出,幾百年前便有個名頭掛著,嵩山派又他媽湊什麼熱鬧?這次華山派出了事,五嶽結盟改在嵩山,我瞧費旌對這盟主之位怕是志在必得!”
——他口中這“費旌”便是嵩山派的現任掌門,坐下弟子人才濟濟,尤其以左冷禪、費彬、狄修、陸柏、丁勉等人武功最是出眾,門派中年長一輩的高手雖然不多,小一輩卻正當盛時,數十年後門派聲望必然更勝如今:五嶽各劍派此刻的形勢封秦也曾聽向問天風清揚等人大略提及,心知眼下華山遭劫、泰山平庸,南嶽衡山一個師傅兩個徒弟委實凋零,北嶽恆山卻是潛心修佛的靜齋慈庵,較之嵩山一派,確無比肩相爭之力。
他思慮敏銳,眼一低,心中便有了計較,卻只笑了笑,道:“你怕什麼?”
向問天“嘿”的一聲,揚眉怒道:“——我怕?!”頓了頓,又道:“我怕他個屁!我難不成怕他吞了五嶽劍派滅了日月神教稱霸江湖麼?”封秦但笑不答。
兩人並肩又行了一陣,愈行山道便愈是陡峭纖仄,過鐵梁峽時只見峽寬一線,右首怪石崢嶸嶙峋,橫若劈空裂雲,左首則是濃雲遮障的無底深淵,一望之下,杳然如眩。封秦拂壁而立,道:“都說是嵩山雄偉,未料也是如此險絕。”向問天道:“險倒是險,絕卻未必。老封你去過華山麼?”
封秦搖頭道:“曾經去過一次,不料陝南道上出了事,便沒去成……”正回眸說著話,忽聽山道之前一人清清朗朗的笑道:“好哇,你們說華山,怎麼卻不叫我?”說著單手在石壁上一撐,提劍幾個起落縱至封秦身側,青衫散發,俊逸帶笑,正是風清揚。
封秦唇角輕輕一挑,不自覺露出了一痕笑意,道:“你不和你師父師兄在一起麼?”風清揚手一攤,道:“師父有掌門師兄幾個在,顧不上我。我前面不見你,便在此恭候大駕。”與向問天小儀見了禮,探手攥緊了封秦右腕,笑道:“阿秦,你若想去華山,我帶著你便是。華山桃花坪、希夷匣、莎夢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