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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無聲無息。封秦幾縷散碎的髮絲掠過風清揚臉前,帶著草原特有的依稀清氣,生世,不曾消彌。
過良久,風清揚忽然笑,輕聲道:“早該想到,就該是幅模樣的。”
他麼笑,封秦便也不覺失笑,薄唇上挑,露出顆小小的虎牙,介面道:“介赳赳武夫,失望?”
風清揚搖頭笑道:“不敢不敢,不敢失望。哪有個膽子?——只不過如今見太子殿下的金面,在下倒有些不忿:當年太子殿下把只肯在下當孩子看,開口閉口必然是句‘孩子’,如今看來……嘿嘿,阿秦,當真不是借屍還魂?”他近年來鬱鬱寡歡,性格本是沉斂至極,數年難得回開口,豈料如今喜極忘形,整個人便似倏忽年輕十來歲般,竟又重新拾起當年與封秦大開玩笑的輕佻口吻。
封秦抬手揉揉風清揚發頂,微笑道:“又胡思亂想什麼?便是借屍還魂,也是借自己的屍首還魂。何況五年之前,也未必就算是死。”到後來,笑意卻漸漸的淡。
風清揚怔,道:“五年之前?”
封秦頷首道:“是,節原也想不到。蒼神九練到第九重之後,旦散功的結果,只怕當初父親也不清楚。”見風清揚滿面迷惘之色,本想解釋,又不知當如何措辭,躊躇片刻,道:“當年,是中毒而死罷?”
風清揚咬牙笑,頭。
封秦苦笑道:“不必生氣,不算騙,事匪夷所思,若出來,也未必就有人信的——老九給下毒,那是在七年之前,雖然劇毒無解,但用內功壓著,便沒有發作。”漆黑的眸子略略轉,眼見風清揚眉心苦紋如絞,手掌下移,指腹不由便捺上他眉心,低低的道:“直到五年之前,領兵討南,白毛川北,卻遇見阿楚——那時候阿楚為性命垂危,不能讓他出事。”
風清揚低低笑,道:“知道。想來是把內功全給他,那也不必。”想“便如那日在開封待般”,話到唇邊,卻只是嘆,道:“在心裡,只怕自己的命才是最不值錢的。”
封秦笑道:“是麼。”驀地竟像是有些再不敢看風清揚的眼,收過手抱膝而坐,目光緊緊盯著邊疏疏落落的幾顆星子,又道:“是五年之前的事。回到世界也是五年之前。那時候在面前閉眼,睜開眼時,便躺在自己的棺材裡。”
“身子原本已是油盡燈枯,醒來之後,不知為何,卻發覺心脈之中反倒生出絲內息。就憑著絲內息,震裂棺木,逃出來,在塞外祖陵附近將養三四年,直到武功體力回覆舊觀,才重新踏入中原。
“……那時候的情景就好像做夢,記得,記得小儀小向他們,卻想不透為什麼依然活著。直到後來重新拾掇回蒼神九的武功,才明白,武功的第九重不僅僅是想的那般。所謂‘傾此身,易彼命;真與不奪,強求易貧’,為的不是捨命救人,卻是破而後立,過散功道關卡,武功便要更上重境界——然而五年之前中毒已深,劇毒侵入臟腑,身體抵受不住,便不得不假死時,只餘下絲微弱內息護住心脈——呵,那時候旁人只道死,便是自己,也只道是死。小風,當時爬出棺木,自己個人坐在懷陵的墓室裡,就在想,究竟是不是的場夢。”
風清揚笑聲,道:“終究是隨著。”面容蒼白,眼色卻是溫柔。
如同察覺身旁之人專注的凝視,封秦回過頭來,極緩極緩的笑:“小風,人蠢得很,在之前沒動過份心思。但……那時候心裡想著,倘若世界見不到,不吝死。”
——那剎那連風也頓在林梢,漫星子亮得扎眼,合於混沌,地遠於蒼梧,流水今日,明月前身。而地終鮮,惟予二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如此良人何。
月殿影開聞夜漏,交頸而依偎,便已是生,世。
綢繆束楚,三星在隅。
“……為什麼不早些回來。”
“……如果阿楚不曾燒東宮,永遠不會踏入武陽。”
“…………不見他?”
“……小風,不止他個弟弟。”
長髮散落的人眉宇間終於流露出恍如撕裂般帶血的痛楚神色,將頭靠上風清揚肩側,閉眼,聲嘆息,微不可聞。
“……不知道……”
數丈之外,青鸞宮飛簷斜出,簷底吹熄燈火,空空落落。
—正文完—
尾聲?儀語
大哥過,滿則覆,中則正,虛則欹。
所以寧家小儀十六歲時改名字,叫做甯中則。
住在北邊關裡關外的人都知道,居庸關以北百餘里群山連綿,山上扯大旗開山立寨的山大王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