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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還是從前看著順眼。”不知想到什麼,蒼白的頰上泛起絲暖紅,猶豫片刻,淺淺在風清揚額角烙下吻。
青雲衣,白霓裳,緊閉的窗隙間晨曦暗淡。紫砂壺口水汽糾葛,寸寸冷卻在斗室內濃膩清苦的藥香裡,恍然博山爐中浮香曖昧的龍涎。
博山爐中沉香火,雙煙氣凌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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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浮香
風清揚的唇便吻在封秦頸邊,小心翼翼,像是夢境裡最恍惚不過的試探,唇瓣柔軟,溫熱乾澀卻又憔悴蒼涼。封秦衣衫單薄,結束的頗為隨意,雪青的領口緩緩松落,衣下瘦削而蒼白的顏色,的映入眼簾,的觸目驚心。
那當真是優美極的弧度,臂緊,肩平,鎖骨精緻,腰身柔韌。斗室中軒窗虛掩,線青白的日光正透過闔不嚴的縫隙透將進來,打在那人漆黑髮絲下浮著暖紅色澤的頰畔,極黑與極白,便似也洇起抹淺淡的光暈。
細碎的親吻間封秦忽然悶聲笑,隔著半敞的衣衫將年輕的劍客狠狠抱緊。
他與風清揚身高相仿,睫羽低垂,黑眼裡紛亂難言的坦蕩與慌亂湮沒在場宛如嘆息的笑意之下,卻只有近乎寵溺般的縱容意味那麼清晰。那孩子氣息火燙,吞吐在頸側,有什麼生世不曾被燃的,便在那剎那,驟然燎原。
那種感覺陌生而熾烈,悸動、憐惜、纏戀、沉吟,鐵水樣暗紅色的溫度在心底卷湧翻覆,徒然熬溼雙眼,卻竟是連嘆也嘆不出的——他只覺落在胸口的吻漸漸帶熱切的渴盼之意,微微咬唇,卻驀地笑,手抬扯下風清揚腦後束髮的長帶,輕聲道:“……做罷。”斜退半步,順勢望後便倒。
——只是想縱著他。
他身後便是床榻。半解的衣衫宛若雪青色的流波,起伏堆疊的褶皺有些遮住柔韌的少年身體,不必動作,已然成就最深沉難耐的誘惑。風清揚眼眸痴迷,低眉輕輕咬住封秦蘊著草藥香氣的下唇,長髮如水,縷縷滑落在身下人微笑著的眉間。
無邊無盡的慌惑中封秦舉手遮住眼,便彷彿地也陷入光怪陸離的幻滅。隱隱的痛楚裡他只記得耳邊少年有些啞的嗓音低低的喚著自己名字,就像很多很多年前臨出征時族中祭司口中蒙漫繁複的虔誠咒文,生生世世,不可或忘。
……來日無多,且顧眼下。
紫砂壺中抽絲般的水汽徐徐散盡,不知什麼時候,紅泥小爐偶爾畢剝作響的炭火也熄作攤冷灰。窗隙間細細的光線由極長而極短,亮得泛起淺淺的金色,幾塵埃飄浮在陽光裡,教流動的暗風帶過,倏忽又看不見。
半垂的凌亂帳幔下有什麼略微動,良久,封秦的聲音似是倦極,模模糊糊的道:“……近午麼?”
垂落的半片床帳被人從內捲起,榻上風清揚支起半個身子看看色,道:“還沒過午。阿秦,累得緊,睡忽兒罷。”正想替封秦掖實早被兩人踢散的床薄被,卻不料封秦喉中低低嗚咽聲什麼,個翻身,將整張臉都埋進棉被裡。
昔年叱吒風雲殺人無算的太子殿下猶如陡然變成只披著老虎皮的兔子,耳根通紅,拼命的想把自己藏進卷作團的被窩。風清揚怔,喚道:“阿秦?”卻見封秦背脊震,身子反而縮得緊緊。
——他般自欺欺人的懊惱神情像極當初野店裡羞憤交加下蹬著短腿望被窩裡藏的小肉鬆鼠。風清揚撲哧笑,心道若是封秦依舊拖著條尾巴,只怕尾巴尖兒上炸起的幾根軟毛都要清二楚。他其實此刻也頗有幾分尷尬,然而笑之下,顆心卻如同教片溫流恣肆的什麼浸得飽,滿心滿眼,竟是如割的痛楚。
佛家八苦,求不得,是求不得苦,求得,卻只怕愛別離。
便麼靜須臾,風清揚突然抬手擦擦眼,撈過旁衣衫穿,笑道:“睡著?那偷偷動手動腳是不知道的?”
裹成團的棉被又縮,封秦喉音含混,有氣無力的道:“……沒有,敢!”
身上忽緊,卻是被風清揚連著棉被齊抱抱,青年人清朗含笑的語音就那麼響封秦在耳邊,雖隔層薄被,卻宛如依舊有微燙的呼吸呵得耳廓發癢:“家小妹子便是再貪睡也快醒,副模樣,定然以為欺負。”
近日小儀武功進境極快,正學到武學中夜視潛行的門,整夜教封秦逼著苦練耳功目力,每每寅中方才睡下,此刻將近午時,想來果真便要醒。封秦心知風清揚直暗中跟隨自己,對他番話倒也並不奇怪,道:“今早煮的飯菜放在灶頭,懂事得緊,自己熱便好,也不必擔心。”掙掙身子,只覺腰下提不起絲力氣,便懶懶的不願動。
卻聽風清揚嘿嘿笑道:“阿秦,當真有個兒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