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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要撥打梅雨媚的手機,想約她一同到電視臺去找她的那個叫閻寶的同學,但他幾次拿起,又幾次放下。
那盒帶子仍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常富波直直地盯著那盒帶子,思維時而彷彿停止了,時而又活躍起來。這時他記起了一位哲人說過的一句話:當有事開始折磨你,使你難以忍受的時候,你別站著不動,那樣對你沒有好處;更別考慮逃跑和退縮,因為反正你想躲也躲不了。為了擺脫困境,你得向前走,走到底,只要不碰壁,就一直走下去。這就是對策,這樣能讓自己解脫出來。它適用於一切,無論對工作,對閒得無聊的日子,對感情生活,對精神上的煩惱都一樣。
想到這裡,常富波突然將右手握成拳頭,然後砸在辦公桌上,“砰”的一聲炸響,將他的思維炸開了,對,走下去,沒有回頭路可走,大不了不當這個院長了。
常富波看了一下牆上的掛種,已到下午4點了,他感到肚子有點餓了,便將放在辦公桌上的帶子收拾好放在了抽屜裡,然後才出門,下樓。
“常院長,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呀。”當常富波走進法院對面一家叫“公正”的快餐店時,店老闆娘笑吟吟地說道。
“給我炒兩個菜,一葷一素的,我還沒吃中飯哩!”常富波端過老闆娘遞給他的一杯茶,輕輕啜飲了一口後說。
“哎呀,您還沒吃中飯,那快坐,快坐,我馬上安排。”老闆娘邊說邊吩咐廚房炒菜。
常富波正在吃飯時,一個拿報紙的老頭走了進來。他進來後坐在常富波旁邊的一張小桌旁,他一邊翻看著手中的報紙,一邊用眼的餘光瞟著常富波。常富波發現老人在看他,便抬頭朝老人笑了一下,他覺得老人有點面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他的名姓來,也不記得在什麼場合見過。
“常院長,要不要跟電視臺打一個電話?”老人摘下老花眼鏡,放下報紙,終於開口說話了。
“什麼意思?”常富波放下手中的筷子,望著老人。
“上午不是跟你直播了?現在你一個人坐在這小店裡,吃著一葷一素的兩個菜,不是做秀?讓電視臺知道了,不是一條好新聞?”老人直視著常富波。
“我不明白老人家的意思。願聽其詳。”常富波掏出香菸,抽出一支遞給老人,老人擺擺手說不會抽。
“吃飯有學問哩!”老人待常富波點燃煙後說,“上半年,我到縣裡去看一個老朋友,老朋友的兒子是縣裡的一位領導。他請我和他父親吃飯,也是在類似這樣的快餐店。那天,我們喝了一點酒,酒過三巡之後,我說到當今公款大吃大喝越來越嚴重的事,他聽了不屑一顧,說他從來不去那些高檔的酒店大吃大喝。他說,可不能小看了吃飯的問題,吃飯裡面有學問,吃飯裡面有道道,吃飯裡面有政治呢!我問他為什麼?他說,譬如像我這個級別的領導,經常要到農村檢查視察工作,看望慰問群眾,調查瞭解情況,到農村吃飯怎麼吃,就很有講究了。有的人下去習慣於吃鄉鎮,我就不這麼做。平時在縣裡的時候什麼山珍海味沒吃夠?可那是咱們自己關起門來吃。下去了,面對的是基層的同志,面對的是農民,再吃得那麼奢侈,這不是明擺著要亮出自己的後背讓群眾指指戳戳?這就叫得不償失。所以,我每次下去是一定要到農民家裡吃飯的,儘管過去幹部下鄉都是到農民家裡吃飯,可如今畢竟時代不同了,樂意到農民家裡吃派飯的人幾乎絕跡了,所以這次我一去,農民們都是十二分的激動,十二分的感動,十二分的榮幸,十二分的歡迎。當然,長鼻子的縣報縣電視臺記者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把筆頭和鏡頭一齊對準了我,什麼平易近人呀,什麼與群眾打成一片呀,什麼體察民情呀,全是動聽的。這樣一來,咱這飯就吃出學問來了,吃出味道來了。”老人說到這裡,不說了,看著常富波。
常富波已吃飽了,他放下碗筷,笑著說:“老人家,您是在編故事吧?”
“我編這麼一個故事給您聽有什麼用?現在那個領導已經坐到了我們市裡的副市長的位子上了。”
老人並未理會常富波繼續說道:“我問問你,趙陽是不是被抓了?他是不是貪汙、受賄一千多萬?”老人見常富波點點頭,笑了,“趙陽是誰弄出來的?據我所知,是蔣紅兵吧,但你們卻作出如此判決?揭露出這麼大一個貪官,能不算立功,公正何在?你們是怎麼守住這最後的防線的?你還好意思在‘公正’餐館吃飯。”老人說完,將手中把玩的老花眼鏡往口袋裡一塞,然後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桌上的報紙也沒有顧得上去拿。老人走出店門後又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