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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羅氏發了高燒。
大概是白天天氣冷又加上她急怒攻心失了神智,被丁風兒他們架著回了家之後,便一頭倒下沒有醒過來,等到半夜的時候丁八郎來敲丁修節家的房門,哭著說羅氏不好了。米氏連忙披著衣服去看,只見羅氏燒得滿臉通紅,嘴皮乾涸,手腳時不時的揮舞著,嘴裡還在不停的喊著:“就算我死了我家的房子也不能給你們!”
米氏只覺得心裡發酸,她連忙讓丁五郎和丁七郎去把村裡的村醫叫來,而又讓丁修節連夜到方二家租了牛車上鎮子找百草鋪的求大夫去了,順便也讓他將丁修義找回來。
雖然家裡出了這個事情,羅氏他們都不大願意讓丁修義知道,首先怕耽誤了他幹活,其次,怕她夾在媳婦和母親之間不好做人,可是現在羅氏都已經病的糊塗了,不去叫人也是不行的。
丁小橋緊張的看著羅氏那已經因為抽筋而捲曲的四肢,心裡一陣的恐慌,都燒得四肢抽搐了,這得是多高的體溫?古代可不比現代,有退燒的布洛芬,吃下去能先把熱退下去,這裡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燒這種事情最容易把腦子給燒壞了,萬一羅氏出了什麼三長兩短,這家裡……
下意識看了看正坐在炕邊哭著的丁小梁和丁八郎,丁小橋的心都開始抽抽了,這沒有孃的孩子可絕對不好過,丁修節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想到這裡她連忙搖搖頭,連連呸呸呸了幾聲,她在想什麼不吉利的事情呢。
現在大夫都還沒有來,她們著急也沒有辦法,先把溫度降下來才是。她想起自家還有醃火腿的時候剩下的高粱酒,便連忙過去抱了過來,對著正在洗手巾給羅氏敷頭的米氏說:“娘,這麼燒下去不成,先快點用高粱酒給擦擦身上吧!”
米氏有些懷疑的看看丁小橋:“用酒擦?這能行嗎?”
“哎呀娘,你還管這些幹嘛,現在別管什麼法子,快點試試吧。”丁小樓可是從來都很信服丁小橋的話的,她立刻成為丁小橋的堅實支持者,隨後丁小梁和丁八郎也表示了絕對的支援。
米氏一想也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麼多做什麼。
她就連忙讓丁八郎和丁小梁出去弄一個火盆進來,放在這屋子裡面,而自己和丁小樓則將羅氏的裡衣都給脫了,丁小橋立刻將手裡的乾燥的手巾放在酒裡面浸溼了,擰得半乾,就在羅氏的腋下、手心腳心等最燙的地方使勁的搓著。
這是丁小橋唯一還記得的發燒的時候用來緊急處理的物理降溫,不過,這也只是救救急而已,而且,物理降溫還要分情況,不是每一種發燒都適合的,只是現在她沒有辦法分辨,只能死馬當火馬醫了。
大概是羅氏的溫度實在太高了,這樣的方法上去居然還是管了一點小用,雖然溫度依舊燙的嚇人,但是她的四肢並沒有因為高熱而抽搐了,丁小橋也不太敢就這麼停下,一邊要注意她身上不能繼續著涼,一面要降溫,再加上羅氏時不時的手腳要亂舞,讓整個過程實在是不甚順利。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丁五郎終於帶著草藥醫生來了,還是那個老頭,他揉著惺忪的眼睛,一進來就看見羅氏滿面通紅,他連忙伸手摸了摸額頭,燙的實在是嚇人。
上了手,把了脈,只覺得體內一把的火在到處亂撞,又聽得羅氏隨時的夢魘,再加上今天下午村裡面傳來的張氏逼著丁老四家讓房子給丁老大家的傳聞,他就大概知道這股火是怎麼來的。
他轉身在藥箱裡翻了翻草藥,剛才丁五郎就已經說了發燒,所以他將該帶的藥材都帶來了,這個時候只管抓藥讓人煎藥。他看了看米氏,見她一臉焦急,“是急火攻心,有些危險,不過我已經給她把要抓上,一會藥好了快點喂她吃下,另外,我這水平看看小病還行,你們還是快點請鎮子裡的大夫來吧。”
說著這老頭就開始收拾藥箱,丁小橋見狀連忙從口袋裡掏了一把的銅錢給這老頭,幸好今天的過來的時候還想著帶錢,不然,這還要讓人等著拿診金。這個時候米氏才反應過來,連連道謝,那老頭也沒有多話,接過了診金就直接走了。
當藥熬好了端過來的時候,丁七郎也帶著百草鋪的大夫過來,說來也巧,這次來的還是苗師傅,他今天在鋪子裡值夜,一看見是丁七郎進來了,還以為是丁修節家又出什麼事了,跟著出來了才知道不是丁修節家的事,但是是丁修義家的女人出事了,他忍不住嘆息:“你們老丁家還真是沒有消停的時候,就這麼照顧我們的生意嗎?”
苗師傅把了脈,結果跟那草藥大夫的結果是一樣:“她這急火攻心來勢洶洶,光吃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