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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則眯著眼睛看著米氏,薄唇抿得緊緊的,看不出她的心思。就在米氏帶著四個孩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忽然開口道:“等等!”
老丁頭皺起了眉頭,望著張氏:“你還要鬧啥?”
張氏冷冷的哼了一聲,白了老丁頭一眼,大踏步的走到了米氏的身邊,她看了看趴在米氏身上的丁小橋,沒有動作,而是轉身一把拉過了丁小樓,上上下下的摸了起來,隨後她又抓過了丁七郎也如此的上下摸了個便,等到她抓過了丁五郎的時候,一直愣住的老丁頭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大喝一聲:“七歲男女不同席,你現在是幹什麼!”
張氏被老丁頭喝得頓住了手,隨後她收了手,扭頭就走到了炕邊上了炕,然後抓起了剛才沒有繡完的荷包繼續繡著,“還不滾,沒有用的東西,一群白眼狼,小畜生!”
米氏這個時候才抱著丁小橋,拉著幾個孩子出了正房,朝著西邊的一間耳房走去。
丁小橋趴在米氏的懷裡,早就不哭了,不過她渾身忍不住發抖,胸口的怒火簡直要把她整個人給燒了起來,如果說剛才的嚎啕大哭是讓她把心裡最後的一點委屈發洩出來的話,那麼現在她的剩下的就全部都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這樣一直被人欺負,她不甘心就這樣一直貧困,她不甘心就這樣一直是弱者。
在她丁小橋曾經的過往中,她從來不是弱者,她也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弱者。
而這一次,她更不能在這裡就被打倒!
“小橋,沒事兒了,沒事兒了。”米氏讓丁小樓倒來了水,用手巾給丁小橋仔細的擦著臉,一邊擦一邊安慰著,她見丁小橋一臉木然,心疼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是娘沒用啊,是娘沒用啊……”
見米氏哭了,幾個孩子也跟著都哭成一堆,丁小橋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米氏心裡一酸,她伸出手摸在了米氏那高高腫起來的臉頰上,小聲問:“娘,你疼吧?”
米氏搖搖頭,連忙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著丁小橋擠出了一個苦澀的笑意:“不疼,這哪疼啊!你疼不疼?剛才你奶打你沒有?”
丁小橋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一邊的丁五郎也哭了起來,他拉著丁小橋的手道:“小橋,是哥沒用,哥沒有攔著,哥讓你受委屈了!”
丁小樓和丁七郎也哭著拉著丁小橋又是道歉又是安慰。
丁小橋怎麼可能怪他們,他們都是孩子,就連最大的丁五郎也不過才九歲,在她生活的那個年代,九歲還是一個承歡膝下什麼都不懂的年齡,可是,在這裡,他們都已經揹負起了家庭的重擔了。
“老三媳婦,你還在屋子裡幹什麼呢?等著吃乾飯啊?也不撒潑尿照一照自己有沒有那個命!”就在一家五口正在互相安慰的時候,張氏那尖利的聲音又在院子裡響了起來,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刺著人的耳朵。
“奶太過分了!我要去找她說道說道!二伯孃不是閒著嗎?為什麼都找娘!”忽然丁七郎使勁的擦了一下臉,站了起來就要朝著屋子外面衝去,卻被米氏一把抓住。
“小七,你去幹什麼?”米氏對著他搖搖頭,嘆了一口氣,站起來,一邊洗臉一邊交代著大的幾個孩子照顧好丁小橋,就自己洗練了一把臉,用冷水敷了敷腫起來的面龐,整理了一下已經凌亂的髮髻,然後出了門。
眼見著米氏就這麼走了,留在原地的丁七郎終於狠狠的砸了炕梢一下,他雙眼瞪得溜圓,嘴角緊緊的抿著,胸口奮力的上下起伏著。丁小橋看著丁七郎沒吭聲,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捏得生疼,回頭一看,只見是丁五郎。
原本丁五郎就坐在那裡握著她的手安慰她,不過他一直低著頭,她以為他很平靜,可是現在才知道,他的內心根本不像是她以為的那麼平靜,如果細細去看,只見他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那是一種極力壓抑著怒火後的顫抖。
而丁小樓就在那裡搓著手裡手巾,盆裡的水將她的手覆蓋,可是卻沒有辦法覆蓋掉她手上的動作,她不停的搓著,越來越快,最後她將手裡的手巾猛得砸進了水盆裡,然後站起身,猛得撲到了炕上,將面孔埋在了一個枕頭裡,嚎啕大哭起來。
可是,就算是她這麼哭,她也不敢發出聲音,只能用枕頭緊緊的堵住了自己的嘴巴,讓人只能看見她不停抖動的肩膀。
丁小橋眨了眨眼睛,原來她小看了孩子們內心的情緒,原來,不僅僅是她覺得憤怒,屈辱,原來不僅僅是她不甘心。
這樣最好。
她一直以為在這樣的封建家庭和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都是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