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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頭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張氏哭嚎的樣子,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他也於心不忍,而且他真的不願意小兒子分出去,於是他道:“少攙和這事兒,一邊待著去!”
丁修節只是扯了扯嘴角:“爹,你也跟娘想得一樣嗎?”
“什麼?”
“你也打算讓我在討一個女人嗎?你也要我休掉八郎他娘嗎?”丁修義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種難耐的艱澀,而這話就好像是一記重拳重重的打中了老丁頭的胸口上,老丁頭坐在那裡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邊聽著張氏的哭嚎,一邊看著丁修義那堅決的表情,老丁頭只覺得天昏地暗。
對於丁家的麻煩事里正是有所耳聞的,但是這都是人家的家務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這樣一個外人是不會參合到裡面去的,就好像是現在,就算里正知道丁修義的心思,也對於這個孩子有些可憐,可是卻絕對不會開口。
他只是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文書,一字不說。
老丁頭不說話,張氏哭嚎了半天之後,忽然猛地擦掉了鼻涕,將那鼻涕擦在了炕沿上,然後就下了地,快步的走到了丁修義的身邊,坐在了地上道:“老四啊,你跟娘說,你為什麼就想起來了要分家呢?你這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鬼念頭啊!”
丁修義低頭並不說話,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張氏的話一樣。張氏見丁修義不答腔,抬起了手,空握著拳頭,碰碰的打在了丁修義的後背心上,雖然並不見得多重,可是響聲卻很是駭人:“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父母未亡,你怎麼能提分家呢?你到底是把爹孃放在了什麼位置上啊!”
正屋裡的其他人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了,連忙上前將張氏扶起來,等到要去扶丁修義的時候,丁修義卻根本不起來,只是直挺挺的跪在那裡,大家也只能任由他跪在了那裡。
這樣鬧了好一會兒之後,張氏忽然將矛頭一轉,惡狠狠的指著丁修節道:“是你!一定是你!老三,一定是你對不對?你自己不想分家,你恨我你就衝著我來啊,你怎麼攛掇這老四分家呢?你這個黑心爛腸子的,你知道什麼才是往我的心上插刀啊!你不愧是你那個死鬼娘生下來的啊,簡直是什麼惡毒什麼做得出來啊……”
張氏就這麼罵罵咧咧,丁修節卻只是冷冷的望著她,一個字都不說。而里正也有些聽不下去了,他看了看天色,實在是有些晚了,他就這樣跟老丁家這些人耽擱了那麼久時間,再加上白天做了那麼久的農活,他實在是覺得累了,於是,他有些不耐煩的說:“丁老弟,你是當家人,快別扯那些沒有用的了,你快點做主把這事兒辦了吧,這天色不早了。”
老丁頭身體一震,似乎直到了這個時候才算是真正的回過神來。他看了看正屋裡這亂成了一團的人,頭皮隱隱的發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身體,望著那個還直挺挺的跪在面前的丁修義,他張開嘴,只覺得自己的嘴裡幹得好像是要流出血了,腥的發甜。
“老四啊,你說你要分家,你可是打好了主意了?”
“是,爹,我已經打好主意了。”
“你不改了嗎?哪怕是為了爹孃也不打算改了?”老丁頭看丁修義說得那麼堅持,只覺得心酸得厲害。
丁修義再一次搖搖頭:“爹,我在外面六年,什麼都沒有學會,但是學到了一點,那就是大丈夫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既然我今天決定要分家,那就定然是不會後悔的了。”
“好好好。”老丁頭接連幾個好字從嘴裡吐了出來,可是聲音卻充滿了無力感:“你長大了啊。”
“爹,就算分了家,我不是也要住在院子裡嗎?我們一樣天天能見著,我們的田也在一起,這不跟沒有分家一樣嗎?”丁修義見老丁頭那陡然間老了幾歲的樣子,也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放軟了聲音說道。
老丁頭蠕動了一下嘴唇,望著丁修義的面孔很想跟他說,那怎麼能一樣呢?那怎麼能一樣呢?只是,到了最後,這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他閉上了眼睛,只覺得鼻子發酸,他這樣小心翼翼的看著的家,就這樣就要散了?
“老四,你說得什麼混賬話!快點把話收回去,你看看你把爹和娘都氣成什麼樣子了!”丁修忠扶著哭嚎的張氏,虎著臉對著丁修義說,他是真的生氣了,他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賣地捐官,可是弄到了最後竟然變成了分家。
那些分出去的地丁修忠早就認為是自己的東西了,現在就這麼硬生生的分了出去,這不是跟割自己的肉一樣嗎?在分給丁修節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疼的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