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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的規矩——即某府出來的官員是不可以在當地當正堂官員的,這是為了防止官員因為太熟悉而勾結地方勢力,導致尾大不掉。
不過許多實際的差事總不能都交給完全對地方陌生的官員吧,於是朝廷便提拔了當地好些官員做了正堂官的助手。就縣衙門來說,除了縣令、縣丞之外,主簿(主要掌管文書稅收)、典史(主要掌管刑獄差役)以及其他的一系列胥吏都是地方上的人來擔任。
而這些當差之人可就沒有縣令他們那麼多限制了,一旦上任,就沒個任期到了一說,能夠霸佔這個職位直到老了,或是不想幹了。有時,這位置還能傳給自己的子侄輩。
這麼一來,地方上的下層官吏的勢力就變得極大,甚至很多時候能夠反過來制約自己的上司,讓縣令完全拿他們沒什麼辦法。因為任何一個縣令想要做出成績都少不了底下人的配合,一旦與他們起了衝突,別說人家明著反對了,就是暗地裡做點什麼,或是讓人一撂挑子,就夠人喝一壺的了。
除非是異常強勢又有手腕,或是在朝中背景深厚的縣令,才能在這等盤根錯節的陣仗中殺開一條路,奪回自己的權力,不然很多情況下他只能聽任這些官吏的擺佈,成為他們的傀儡。
當然,這些地方官吏也不是完全的不給自己上司面子,畢竟對方還是有發展空間的,把關係鬧僵了也對自己沒有好處。所以只要縣令不刻意與他們為敵,他們也會留些面子給上司。
只是這種互相留有餘地的官場規則更多是在南方或是京畿要地,至於一些偏遠地方,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而陸縝現在所面對的,就是這麼個情況,原來的陸縣令完全被底下人架空,連一點說話的權力都沒有,只能負責在公文上蓋上官印。
當明白這一切後,陸縝對陸縣令的同情就愈發重了一些,表面看來是人生贏家的對方,無論在內在外都過得實在憋屈,想必之前一定很不好過吧。而這位陸縣令更慘的是,居然連這樣的日子都過不了,糊里糊塗就死在了外頭,倒是便宜了他這個冒牌貨。
而對於這樣的一種尷尬處境,陸縝不但沒有感到因此感到不快,反而覺著心頭一寬,這對他來說著實是一件好事哪。
本來他就擔心自己這個冒牌貨的身份會因為各種原因被人識穿。比如在處理那些縣衙裡的公務時,因為對這些事情的不瞭解,或對規則的誤判而讓人發現與原來的縣令有很大區別。
這種事情,他總不能老拿腦子受傷來解釋搪塞吧。但現在看來,事情就簡單多了,他甚至都不需要仔細看那些公文內容,只要跟機器似地在上面蓋個印,便算把事情辦成了,又哪來的破綻呢?
至於和那些下屬的互動,也很是簡單,往往只是些虛套的場面話,再加上他們顯然也不怎麼熟悉陸縣令,居然也讓他給矇混了過去。
而本來最容易露出馬腳的後衙裡,也因為楚雲容與陸縣令一貫以來的冷漠關係而變得容易應付許多。兩人甚至都沒有什麼互動,見了面也就點點頭罷了,陸縝的秘密自然也就很容易守住了。
唯一與他接觸多些的,除了幾名雜役外,就一個翠眉。後者太過天真,又有些粗心,根本看不出他與原來的自家老爺有什麼差別,只起疑過一次,便被陸縝迅速搪塞了過去。
如此,或許對原來的陸縣令來說挺悲催的一些情況卻幫了陸縝的大忙,讓他安然地度過了最危險的一段時間,他相信,只要再過上些日子,所有人都會習慣現在的這個陸縣令,沒有人會再生出什麼疑心來。
至於從人手中奪取縣衙的權力,陸縝更是想都沒去想,這等逍遙的日子難道不好麼,非要去和人爭鬥?並不是每一個穿越客都喜歡爭權奪利,打打殺殺的。
唯一讓陸縝有些不安的,是記憶中幾年後的那場戰亂,只希望自己能在此之前離開廣靈,去別的地方為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