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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方,即便是大年三十晚上,只要肯出錢,還是能買到豐盛的食物的。陸縝早早就在衙前街一帶的慶豐樓裡訂了一桌席面,等到下午時,人家就送進了縣衙。
陸縝和林烈兩個就在二堂某個簽押房裡一邊吃酒,一邊等著新的一年到來。
幾杯酒下肚之後,陸縝的眼神就有些迷離了:“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以前讀這詩時只注意了後兩句的意境,但現在孤身一人處在這北京城裡,倒是對前兩句有了些深切體會了。”
林烈只是個武夫,對詩詞什麼的完全不瞭解,聽了陸縝的話,也只能笑笑,然後飲上一大口酒。
見狀,陸縝也不覺笑了起來:“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今日過年,該說些高興的才是。對了,林兄你看著也有三十多歲了吧?”
林烈正啃這一隻雞爪呢,一聽這話,呸地吐出細碎的骨頭道:“大人,我今年剛二十七歲。”
“額,那你還真是少年老成了,怎麼看都跟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似的,滿臉的滄桑。”陸縝笑著搖頭:“不過二十七也是老大不小了……”
“大人你不也一樣?二十來歲,但別人看你卻有三十歲人的老成了。”林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陸縝卻沒在意對方的吐槽,繼續著自己的話題:“你想過成家沒有?一個男人,總是要找個婆娘,立個家業的。”
林烈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以前在軍中朝不保夕,所以根本沒心思去想這些。後來我的腿又瘸了,所以便……”
“腿上有傷,又不是傷到了別處,怎麼連婆娘都不懂得找呢?”陸縝說著把筷子一擱:“說起來也是我平日裡對你不夠關心,而且也沒能為你爭個更好的出身,不然以林兄你的一表人才,要尋個女人當妻子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林烈正欲拒絕,陸縝又擺手道:“你放心,現在的我或許還沒法保你前程,但只要給我一些時間,等我在官場上闖出條道來,就一定會讓你也搏個封妻廕子的功名的!”
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讓林烈想決絕都不知該怎麼說話才好了,只能感激地點了下頭。只是自己的心事,現在卻還不是跟陸縝說的時候。
其實他心裡有異陸縝也早瞧在了眼裡,但對方既不肯說,他也不好迫問,只能用有些委婉的說法來試探罷了。結果依然沒能讓林烈把心事道出來,他也只能作罷。畢竟人人都有自己不想被提及的傷痛,哪怕自己和林烈關係緊密,有些事依然是不能說的。
兩人就這麼又邊吃邊說了些閒話,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來到了子夜時分。
此時,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從遠處傳來,這讓陸縝的精神陡然就是一振:“又是一年過去了。”
“是啊,又是一年過去了。”林烈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滿上一杯,對陸縝道:“大人,那我便借這一杯酒祝你新的一年官運亨通,再上層樓了。”
陸縝笑著端起酒杯也喝了個精光:“謝你吉言了。不過官運什麼的我倒也不是太看重,我只希望你我聯手能為這大明百姓和朝廷做更多的事情,從而對得起我們身上的這件衣裳。”
聽他這麼說來,林烈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鄭重點頭:“屬下定當竭盡所能助大人你達成所願,刀山火海亦不敢有辭!”
“好!”陸縝站起身來,哈哈一笑,神色看著比剛才已輕鬆了許多。
只是當兩人吃喝完畢,各自帶了幾分醉意回去歇息時,陸縝逗留在了楚雲容之前的臥室之外,有些留戀地衝那空蕩蕩的屋子道了一聲:“雲容,新年好!”話雖輕,句雖短,但其中的情意卻是濃得連這呼嘯的北風也吹之不散。
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的蘇州城,站在繡樓視窗,痴痴看著北邊天空的楚雲容似乎也有了些感應一般,臉上露出了一絲讓人迷醉又心疼的笑容,也輕輕地,只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唸了一聲:“新年好,陸縝,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