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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下了這張銀票,廖審言才算是鬆了口氣,只是目光繼續看著面前的李推官。李顯風則壓低了聲音:“此事乃是知府大人新聘請的幕僚陸縝所為,是他覺著此案另有真相,才會向康大人極力要求重查此案。”
“是他……”廖審言這才露出了恍然之色,他當然知道陸縝和自家親家之間的糾葛與矛盾了,一時竟有些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了。半晌才道:“知府大人竟如此縱容一個幕僚麼?”
“其實這案子看起來確實大有問題,那陸縝提出要詳查也在情理之中。”李顯風雖然拿了錢,卻依然實話實說。
廖審言不禁苦笑起來,這案子自己確實有些過於急躁了,覺著只要拿住一個兇嫌將其定罪便能結案,也省了許多的工夫,不料反而帶來了如此大的後患。
最終,他也只能悻悻而去。當知道一切是陸縝插手所至,他便清楚再沒有了轉圜的餘地。以自己和陸縝間的關係和立場,誰都不會退讓。而現在陸縝掌握了主動,那就只能把案子移交給府衙了。
不過廖審言倒也不是完全失望的,因為以他多年斷案的經驗來看,這案子也不簡單,尤其是如今離案發已隔了有半來個月之久,當初的那些線索痕跡什麼都已被破壞掩蓋,再想找出真兇來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而一旦陸縝不能查出更有說服力的真兇,又或是最終得出真兇依然是那叫葉大友的,廖審言便能以此為契機進行反擊了。
當然,在此之前,他還是得把這案子相關的一切卷宗和人證、兇犯什麼的全都移交到知府衙門。雖然有些不情願,廖審言也只能照章辦事,到了這日下午,便已把一切都送到了知府衙門。
而次日一早,陸縝便仔細翻閱了所有的證詞,並且提審了那名身上滿是傷痕的兇嫌葉大友。此人,正是那天在縣衙裡大聲叫著冤枉的青年,不過此事的他早沒了那時的精氣神,整個人被帶到陸縝跟前時,都是懨懨的,沒見什麼動靜。
“你就是在北崗村殺害莊強的兇手?”陸縝端詳了面前之人一番後,方才開口問道。
“我……正是草民!”葉大友本想再叫冤枉,但話到嘴邊,卻被他吞了回去。
之前在縣衙,因為他極力否認罪名,可沒少吃苦頭,現在身上還有許多傷口在隱隱作痛呢。所以這一回,葉大友是學了乖了,事已至此,似乎自己已沒有了脫罪的可能。
但陸縝隨後的話,卻讓他為之一愣:“可我前幾日在縣衙裡卻聽你一直在叫著冤枉。怎麼,這才幾日工夫,你便承認罪名了麼?”
“小人……”葉大友忍不住囁嚅了一下,似乎想說自己是冤枉的,但一想到縣衙那裡的手段,又是心生恐懼。
“你放心,我今日叫你過來,為的就是把這起案子查個清楚明白,而非為了讓你認罪,更不會隨意對你用刑。你有什麼冤屈,只管跟我說便是了。只要能幫你的,我一定不會推辭?”陸縝忙溫言安撫道。
看著陸縝那友善的神色,葉大友的臉上頓時現出了糾結為難之色。半晌之後,才終於把牙一咬:“大人,小的冤枉哪。小人確實沒有殺人,這一切都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那你剛才為何又會承認?”陸縝當即追問了一句。
“小人也是被逼無奈,之前那大人根本就不聽我解釋,只一口咬定了我是兇犯,而且只要小人喊冤,他就命人對我用刑。小人實在是熬不住刑訊,才不得不認下了這罪名。”葉大友說著,便已解開了身上的衣裳,露出了自己滿是傷痕的上半身來。
這一動作,不但陸縝皺起了眉頭,就是一旁盯著的李顯風和幾名衙門書吏也都輕撥出聲。因為在葉大友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面板,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看著著實觸目驚心。
雖然府衙審案時也會對人犯用刑,但像這等酷刑,卻還是讓人心驚不已。
“看來你確實受了極大的冤枉。不過只要你真是無辜的,我們知府衙門自會還你一個公道。”陸縝說著一頓:“所以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如此我們才能幫你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