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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一數二的存在呢。
“看陳七哥你這樣子，今年的賦稅應該也不重了？可是縣裡來人收取的？”陸縝這話時，心地看了對方一眼。
陳七卻沒有別的想法，聞言便笑著道：“這位公子明顯不懂農事了，哪有縣裡的老爺們來鄉下收租的？要是他們真來了，俺可就倒大黴了。”
“哦？此話怎？”陸縝連忙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他所以故意錯，為的就是讓對方毫無防備地把自己想知道的東西給道出來。
果然，有些好為人師的陳七就把收租是地方糧長代官府所收一事給道了出來，還特意提到了早在大半個月前，自家該交給官府的糧食都已如數交上了。
“原來如此，倒是在下孤陋寡聞了。對了，那這陳家溝一村裡的租子可都如數上交了麼？”陸縝又問了一句。
“差不離吧，也就還有兩三家確實有些困難的還欠著，畢竟誰家都有個萬一的時候。”陳老七點著頭道。
“對了，這滿村糧食都由誰收了去的？”
“陳歧老爺啊，他家就在村東頭，那處最大的宅子就是了。”陳老七隨手往東邊一指。陸縝聞言扭頭望去，果然站在簇，也能一眼就瞧見那處算是鶴立雞群般的大宅子了——在那一溜低矮破舊的民房之中，那佔地足有數畝的宅子確實很扎眼。
點零頭，陸縝又和對方閒聊了兩句，這才起身告辭，帶了人又朝那處宅子走去。到了那附近，他又拉了個路過的村人詢問起這陳歧家的情況來，不過這一回，卻沒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反倒讓別人生出了幾分警惕來：“你是什麼人，打聽這些做什麼？”
“哦……我乃縣裡的官人，因為聽本村的糧稅尚未上交，覺著可能是那陳歧給私吞了，才前來查個明白。”陸縝隨口就找了個理由。
好在他身上自有官氣，這話倒很容易就為人給接受了。那村茹頭之後，卻又道：“這位老爺是不是記岔了？咱們村的糧稅早就完備了，咋可能還沒上交呢？”
“有這事麼？”
“這事俺可記得清楚，就五六前，陳老爺就讓人押了糧食上路去了縣城，當時俺還在邊上看著呢。”那村人很是確切地了這麼一句。
陸縝看他得鄭重，也是一呆。顯然，這麼個隨手拉過的村人不會謊，難道這邊的糧食真已經送去縣衙了？可不對啊，這曲阜可是孔家的老巢，他們怎麼可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要知道現在山東各地的那些士紳糧長們可都是在為孔家辦事，要是他自家先和官府妥協了，那他們的全盤計劃也就徹底崩潰了。
這其中定然有什麼內情！陸縝想著，可一時又看不出其中的原委，只能決定去縣城裡再打聽訊息。與那村人又了幾句後，陸縝方才打從這陳家溝離開，再次踏上了去曲阜的道路。
雖這麼一繞耽擱了不少時間，但至少一件事情是完全確定了下來——那些本該交去官府的糧食確實是被這些傢伙給私扣了下來，而此事上，尋常百姓也是被矇在鼓裡的。這一點， 或許今後也能派點用場呢。
沉吟著對策，陸縝他們三人再次來到了曲阜城前。這一回，他沒有再作耽擱，當即就下馬，緩步走進了這座魯國故都。
當穿過那有些幽深的城門洞後，歷史似乎一下就跨過了千年，一座鮮活的曲阜縣城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沒有想象中文質彬彬，滿街書生的場景，有的只是尋常百姓，販夫走卒在街上往來奔忙，看著倒也與尋常城沒什麼兩樣了。
就在陸縝對此有些感慨時，邊上突然就圍上了數名皂衣衙差：“你們是什麼人，來我曲阜縣所為何事？”居然完全是一副防賊似的態度。
這讓楊震他們兩個的心裡就是一陣不痛快，清格勒更是把臉一板便欲反斥。不料，陸縝此時卻阻攔住了他們：“我們只是前來遊學的生員，來幢然是為了瞻仰孔聖人故鄉的風貌了。怎麼，曲阜如今都不讓人進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