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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疼得蜷縮成一團,偶爾抬眼,看到鬼面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眸中滿是冷冽無情。
此時,流霜已經確認這個鬼面是秋水絕無疑。不然也不會說出折了兩個手下這樣的話。畢竟墨龍和赤鳳,是秋水絕的手下。
她知道下一刻,他或許就會殺了她。死前這樣折磨她,無非是要讓她求饒,要看著她掙扎,這樣才能解恨。
流霜自然不想被這殺人魔頭看輕了去,雖然胸臆間猶如刀割,疼痛難忍,那疼痛真不是人受的。但是流霜還是顫巍巍地艱難地扶著牆站了起來。
不發一句呻吟,無論如何都不吭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示對鬼面秋水絕的不齒和輕視。
唇角有血蜿蜒流下,滴在白衣上,迅速暈染成紅色的花,淒涼地綻放。流霜的手,緊緊扣著牆壁,似乎要將牆壁扣破一般,縱是如此,也沒能減去那一*噬骨的疼痛。
但是,她卻依然倔強地仰著頭,直視著秋水絕。
她清澈的眸子在幽暗的柴房裡,透著極亮的光芒,眸中沒有懼怕,沒有驚恐,有的只是不屑。鮮血浸染的唇角還掛著一抹笑意,嘲弄的笑意。
秋水絕冷眼瞧著流霜,就像在瞧著垂死的獵物在掙扎一般。
雖說表面不動聲色,但是內心卻不免驚異。
這個酷刑,他也曾用在別人身上,縱然是七尺高的漢子,也無不跪地求饒,疼得哭爹喊娘。這個女子,就是將手指扣得鮮血淋漓,也不曾求饒半句。
表面是這樣柔弱,骨子裡卻這樣驕傲。
這樣的女子,他平生第一次見到,不免有些震撼。
一向冷硬的心,不知為何,竟有一絲不忍。舉袖一拂,竟然鬼使神差地解了她的酷刑。
流霜喘息著軟倒在地上,只覺得頭髮黏黏的,竟是疼出了一頭冷汗。伸手想要擦汗,卻覺得手臂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緩了口氣,待力氣漸漸恢復,抬頭看時,鬼面早已不知所蹤——
第四十八章:懸崖上
流霜撫著隱隱作痛的頭,走到門前檢視了一番,發現那門是極厚的鐵門,握住門把用力一拉,那門紋絲不動。窗戶也被釘死了。這小小的柴房,竟如牢房一般固若金湯。以她的能力,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流霜頹然坐在乾草上,屋內是針落可聞的寂靜,讓她有些窒息。
那個鬼面秋水絕,為何要把她關在這裡?方才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沒想到他卻手下留情饒了她。他不是接連派出赤鳳墨龍要殺自己麼?為何不殺她呢,是要再折磨她嗎?
想到方才的酷刑,心中不免依舊恐懼。
那真不是人受的!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忽想起被百里寒生擒的墨龍。難道,秋水絕抓了自己,是要換回墨龍嗎?應是有這個可能的。如果是這樣,那麼暫時她應不會有危險的。
想到這裡,流霜便坐回到柴草上,方才的酷刑,早已耗盡了她的體力,極是疲憊地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夢裡只覺得飄飄忽忽,好似騰雲駕霧。
迷迷糊糊中,一陣磔磔的怪叫聲將流霜驚醒。睜開眼睛,灰濛濛的晨光裡,眼前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崇山峻嶺。
不知何時,她竟然從柴房裡來到了山顛上。怪不得夢裡好似在騰雲駕霧,想來是秋水絕把她帶到了山巔上。
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足底懸空,流霜發現自己被捆住了雙手,掛在空中,隨風搖盪著。
一股涼意從背脊升起,流霜低頭向下一看,不禁頭昏目眩幾乎昏倒。她的身下,竟是萬丈深淵。雲氣上湧,霧氣瀰漫,深不見底,令人看一眼便心神俱碎。
環視四周,發現她是被捆住了雙手,綁在一棵長在懸崖邊的歪脖松樹上。松樹的枝幹不算太粗,負了她的重量,已經被壓得有些彎了。
這樣悠悠盪盪地懸著,似乎隨時都有掉下萬丈深淵的可能。
秋水絕是要自己粉身碎骨嗎?他真是夠狠,夠殘忍,不愧是殺手的頭目,知道怎樣蹂躪人心,消磨你的意志。若是膽小的人,被吊在這裡,嚇也會嚇死的。
流霜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才沒有尖叫出來。
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猛地從心頭升起,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何要這樣折磨她一個弱女子。
秋水絕,他到底要做什麼?
山巔的風極冷極強,吹得流霜悠悠盪盪,好似風裡飄蕩的樹葉。
也許,秋水絕是恨她的吧,畢竟,赤鳳因她失了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