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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殿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夏涼一步步朝著殿內走去，來到正中，便垂首跪了下去。
和拜師儀式那日一樣，陌塵端坐在高臺中央，兩側分別是冰清和無妄，還有蝶翼，其次是穆鴻飛。
他身子倚靠在椅背上，自夏涼進入殿內，就恨恨盯著她，那眼神，似是恨不得將她當場活活吃了。
周圍還有本門和其他門派的人，並不算多，南宮扶風是以凡界流雲宗宗主的身份前來。
那次比試之後，珞卿顏出乎所有饒意料，拜了無妄仙君為師，無妄也沒有推辭，收下了她，是以這次她是以無妄仙君弟子的身份與倉木閻，白澤羽還有流年一同站在無妄身後。
三位仙君其他的弟子除了還在養贍疏影，全都到齊了。
相比南宮扶風和珞卿顏還有白澤羽和流年幾人明顯的擔憂，在場的其他人神色則是頗為複雜。
尤其是無妄，他深知白澤羽對夏涼的感情，要是今日夏涼真受了什麼重罰，恐怕他這個徒弟會當場瘋了，且經過這幾年的相處，他也並非鐵石心腸，夏涼往日所為也早已打動了他，要讓他眼見著這麼個如花般的少女被刑罰摧殘，他也著實不忍。
可是，他主掌門派刑罰，卻容不得半點徇私。
狠下心，他站起身，對殿下跪著的夏涼沉聲道：“凌霄派弟子夏涼，你身為尊者之徒，毫無兼濟下之心，心胸狹隘，以私鬥為名，殺害丹青宗掌門封蕭，之後還重傷凌霄派掌門穆鴻飛，犯下重罪，你可認下？”
夏涼俯首：“弟子認罪。”
聽得她認罪，白澤羽幾人皆是滿眼心痛。
夏涼的眼神完全不敢看向陌塵，她害怕在那雙眼睛裡看到對她的失望和厭棄。
“如此，便罰你……”
“慢著！”
穆鴻飛突然出聲，冷冷道：“她的罪名，可不止這些！你們凌霄派如此明目張膽地袒護這罪人，真當其他人都眼瞎了不成！”
冰清和蝶翼均是眉頭緊蹙。
“穆掌門這是何意？”
無妄轉頭看向穆鴻飛，眸中閃動著不悅的光芒，寒聲道：“我凌霄派如何袒護她了！”
“此妖女心術不正，身負邪力，還勾結妖魔，被本，我與封蕭發現，遂對我二人起了殺心，如此重罪，百死難贖！”
此言一出，在場的其他門派的掌門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
無妄和蝶翼不禁一慌。
冰清給了兩人一個眼神，轉而眼眸一眯，看向穆鴻飛：“沒有證據的話，穆掌門休要胡言！”
“誰我沒有證據。”
穆鴻飛拿出一塊留影石，讓身後的弟子催動。
當日比試時的情景，還有夏涼私會半妖之子的情況都清晰地記錄著。
在看見比試時的影像時，夏涼神色平靜。
當她跪在這大殿上，就已經預想到穆鴻飛不會輕易放過她，當時在大殿上饒人，雖被嚴厲警告不得洩露半字，但若是有些人要知曉，也並非全無可能。
只是，當她看見自己與曦見面的情景也被人錄下時，心頓時一沉。
“我沒有勾結妖魔，曦他是個善良懂事的孩子……”
夏涼出聲辯解道，眼神焦急的看向陌塵。
師父，我真的沒有勾結妖魔，你信我！
然而陌塵望著她的神色平淡，彷彿雲巔之上覆著的皚皚白雪，清冷而又疏離。
夏涼的心頓時墜了下去。
“你休要狡辯！流雲閣的劉嬸早就已經招了，這是個半妖之子，你還將仙家法器贈與他。我這裡有她親自做的證詞！”
穆鴻飛示意身後的弟子將一張紙遞給眾仙傳閱。
眾仙見到那張紙上的證詞，均是面色大變。
冰清幾人更是臉色陰沉。
南宮扶風握在椅子把手上的雙手死死地按著，直將掌心壓得生疼都毫無所覺。
是他大意了，只顧著想用一切方法令夏安然無恙，卻沒想到對方竟是反將一軍。
如今這局面，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
“若是眾位還不信，待我將那半妖之子抓來，便可清楚！”
夏涼怒瞪著穆鴻飛：“穆鴻飛，你有氣就衝著我來，他還只是個孩子！”
她太清楚，一旦曦被抓到仙界，下場絕不會好。
她已經拖累了太多人，不能把曦也拉下水。
穆鴻飛嘲諷一笑：“你都自身難保了，還關心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