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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微笑。
墨長樞說道:“第三百七十四次拆招,仍是我勝。”
蘇九離低頭看著懸在自己脖頸處的手,那手下一枚‘陌上花開’已解除了毛筆狀的偽裝,花瓣散開,針尖直指自己的脖子,巧妙地避開了致命的咽喉。
蘇九離不動,卻只是嘆了口氣,說道:“你既已祭出‘陌上花開’,我又豈有不輸之理?這實在是不公平,大大的不公平。”
墨長樞握著那暗器,用曲起的手指緩緩的摩擦著蘇九離頸部的嫩肉,他眼中滿是笑意地說道:“你可以逃,畢竟你那輕功的功夫確實是獨步天下,剛才你若是一心一意要逃走,我想我還真追不上你,所以,阿蘇,你其實根本就沒想走吧?”
蘇九離忍受著被墨長樞撫摸的顫慄和脖子處針尖的威脅,額上已冒了一層細細地汗珠,他看著若無其事的墨長樞,心裡不知已將他罵了幾輪,卻還是面不改色地說道:“墨少俠太謙虛了,你我師從同門,師父雖將這手‘踏歌’輕功傳授給我而沒有給你,但傳授時卻從不避諱你,你必然也是會的。你難道要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偷看偷學過?”
墨長樞微微怔了一下,繼而笑了,說道:“我是學過。”
蘇九離冷哼了一聲,說道:“墨少俠天資聰穎,根骨極佳,學什麼自然都比我這種半路出家的人來得快,若論‘踏歌’輕功,你較之我有過之無不及,這又是在謙虛什麼?”
墨長樞失笑道:“阿蘇,你這話聽著太酸,我知道你是羨慕我了。”
蘇九離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暗器,說道:“沒錯,我是羨慕你了,我也知道你的厲害了,現在能不能請墨少俠把你這‘陌上花開’收了去?我知道你這上面淬了毒的,一不小心把我結果了,回頭你可不好跟師父交代。”
墨長樞笑意漸深,卻沒有挪開手,只是笑,然後說道:“我實在有些不捨得拿走,阿蘇你難得這麼乖,不動不逃,就只是安安靜靜地和我說會兒話,我盼這樣的日子可是盼了很久。”
蘇九離挑眉問道:“哦?有多久?”
“足足九年了,除去前三年你有病在南羅靜養的日子,正式相識也有六年了。”
蘇九離眸子忽然暗了暗,沒有說話,墨長樞瞧著他的表情,笑道:“阿蘇,你一定是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我了,對不對?”
蘇九離抽了抽嘴角,覺得面前的人簡直無可理喻,他抬眼看著墨長樞說道:“我只是在想,我竟然和你認識六年了,六年了還沒擺脫你。我真希望這輩子從來就不認識墨長樞這個人。”
“這話你現在說,不嫌太遲了嗎?”
墨長樞第一次見到蘇九離的時候,還是少年。
那一日,大雪將歇,霜滿枝頭,終南山上連一隻烏鴉的叫聲都聽不見。
墨長樞正在一棵樹枝上打盹,據他師父所說,他自幼時起便不喜溫暖,偏喜歡在朔雪紛飛的時節在雪地上鬧個天翻地覆。
但是那一日的終南山上,顯然不止他一個人。
墨長樞幾乎是在歌聲響起的瞬間就聽到了那氣若游絲的聲音,順著呼嘯的北風清晰地貫入了他的耳內。
“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願乘……冷風……去,直出……浮……雲……間……”
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冰冰涼涼的沒有一絲活人的生氣。
然後墨長樞便看到了,紅色的血液染滿了少年的白衣,他就安靜地躺在雪地裡,眼神空洞地看著灰白色的天空。
“重巒……俯渭水,碧嶂插……遙天,鐘鳴……長空夕,月出……孤舟寒……”
每停頓一個字少年的嘴裡都湧出了大口的鮮血,墨長樞就站在他旁邊,然後看到那天邊的一團亮光揉進了他染血的胸膛。
“你還想活嗎?”
少年沒有動,只是閉了閉眼睛,然後說:“想,當然想……誰想死呢……”
“那我救你。”
師父曾問他,為何要救蘇九離,他還記得當時他笑了,然後說,我喜歡他那雙眼睛。
那時蘇九離的眼睛漆黑得似一潭死水,卻偏偏有著琉璃一樣的色澤,讓他覺得困在那潭深水中的魚每一刻都在掙扎著遊離死亡,他忽然便有些好奇了。
再見已是三年後。
彼時墨長樞已變了,他心思重了、麻煩多了,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他卻總是會想,那一雙似深潭般的眼睛如今變得如何了。
所以再見到蘇九離的時候,他第一眼便在人群中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