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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飽經風霜,被風吹日曬得佈滿皺紋的臉色仍可看到她年輕時的風姿,絕不亞於黑妹現在的漂亮。當黑妹拎著大包小包走進家門時,父母親表現出萬分的激動,倆口子對女兒是問寒問暖,鄰居們也爭相前來看望黑妹,問黑妹在哪兒打工,能掙到錢嗎?問得黑妹心煩,表面還得應酬說我在山西的一個城市裡,在一個服裝廠,掙不到多少錢,這不,我回來不出去了。每當說這些謊話時,黑妹心裡是何等的痛苦。當黑妹在家裡住了七、八天後,父親開始問她:“婧,電話裡你說這次回來不出去打工啦,這幾天鄰居們來了,你也這樣告人家,你真的不想再出去嗎?”
“爸,我們那個服裝廠效益不好,我不想再出去啦。”黑妹回答說。
“你不出去在家裡能幹啥,家裡的生活我和你媽都幹啦,現在糧食不值錢,一年到頭收的幾斤千玉米也不值幾個錢,我身體不好,你弟弟還得再念幾年書。”父親點燃一支劣質紙菸,使勁抽了一口。
黑妹一聽父親說這樣的話,淚往心裡流。她沒想到自己在外奔波一年多,做“三陪”小姐,做別人的“籠中鳥”,為別人生了孩子,受盡了生活的折磨,當父親的不是給女兒安慰,而是隻看中了女兒每月寄來的幾百塊錢,還要攆著女兒外出去掙錢。這是怎樣的一個父親呢?她又想起了當初她唸到初中二年級時,學習成績在班裡是前五名,可父親就是不再供她唸書,使她中途輟學了。黑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感,她含怒說:“爸,你就知道讓我出外打工,你知道女兒在外面吃的苦嗎?現在城裡下崗工人多得多,大學生畢業了都找不到工作擺起了地攤,像我們農村的孩子出去,只能乾點粗活、髒活,寄人籬下,一年辛辛苦苦也掙不到多少錢。”
黑妹的父親叫王大順,快五十歲的人啦,年輕是也曾外出打過工,給本鄉一個搞建築的工頭當過小工,每天拎土、調灰、抱磚,頂烈日冒嚴寒,罪受了不少, 一年在外好幾個月還落不下一千塊錢,他知道外面世界的艱難,但眼見自己身體越來越差,兒子唸書的開支一天比一天多,雖然他也不願讓女兒外出,但為了兒子多念點書,他也只好“犧牲”王婧。見女兒生氣,他說:“婧兒,你也別給我生氣 ,當爸的沒本事想靠你活幾天,你不願外出就呆在家裡吧!”黑妹的母親從外邊走了進來,她聽見了丈夫的話,接茬道:“你呀!是不是為難婧兒啦,我不讓你給她說你偏要說。婧兒也二十出頭啦,讓她找個物件成家吧,別想著讓她給你出去掙錢,這一年來我每天提心吊膽死了。這才回家幾天你就想讓她出去,你讓她自己決定自己。”黑妹說:“我不出去打工,我也不找物件。”
接下來的幾天裡,黑妹是精神萎靡,心情陰鬱,一天到晚繃著臉,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她時常開啟她的一個小木箱,從箱底鋪著的報紙下面取出樊剛給她的存單和活期摺子,盯著發呆,她想起了同樊剛相處的日子,想起了腆著大肚子時的艱辛,想起了生孩子的疼痛。10萬元錢,這對黑妹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想當初在家裡時,每當看到家裡的窘迫,她幻想著將來能擁有一大筆錢,好好地改變這個窮苦的家。現在,當她用痛苦換來這麼多錢後,她仍然沒有快樂,卻更使她的生活沉重了。她不敢對父母說她有錢,她也不知道該去怎樣花這一筆錢。她甚至懷疑這存單和摺子是假的,這些紙片片怎麼能代表10萬元錢呢?她決定有機會一定得去吉縣一趟,問問銀行這存單和摺子是不是真的。
王大順見女兒每天憂憂鬱鬱的樣子便對黑妹說:“別每天愁著臉好不好,我不會怪你,天底下哪個父母不心疼兒女。你要是心煩就去你姐家住幾天。”黑妹說:“行,我去住幾天,家裡有事叫我一聲。”
黑妹的姐姐叫王豔,個頭比黑妹矮 ,膚色比黑妹白,長著一副扁臉龐。同黑妹最相似的地方是也有一雙亮麗有神的眼。相貌雖比不上黑妹,卻也是南坡村數得著的好閨女,在農村,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經濟顯得日益重要。許多女孩子在選擇物件時,已不把男孩子人品放在第一位,只要有錢,小夥子會混事,就願意嫁給他。有許多村子裡,住過監獄犯過罪的人反而找物件快,而一些老實巴交的小夥子卻遲遲難覓知音。黑妹的姐夫振生就是這樣一個人。振生和王豔是小學同班學生,振生從小養成愛打架的毛病,一句話不對就動手打人,從小學一直打到畢業,小學畢業後便開始在這黃土高坡上混事,攏絡了一幫小兄弟,經常打架鬥毆。十九歲那年,在一次打鬧中,一把刀子戳進了別人的大腿裡,幸虧沒刺破主動脈。但也因此被判了四年刑。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被許多女孩子捧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