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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內惡臭撲鼻,長期關在此處的人,都已有些神經質。見有人路過自己牢房,眾犯一齊撲向牢門,喊冤叫屈。被他們帶動,關在牢中的餘人也一齊大叫,整個牢中陰氣森森,令花椰有些恍忽,似是來到鬼域。
“別吵別吵!叫甚麼叫!”獄卒大喝,“再吵小心沒你們的晚飯吃!”
四周剎時安靜。眾犯臉上神態驚恐莫名,生怕得罪了這凶神,讓他們本來就少得可憐的伙食再被削減。
真是人間地獄。花椰暗歎,被關到這裡真如豬狗一般待遇。無論是狂儒抑或在朝為官者,進來這裡呆幾個月還能維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態,真要有鋼鐵的意志才做的到。
“就是她們四人了。”獄卒在一間牢前停了腳步,有些搞不懂花椰的身分,也不知道該用甚麼態度對待她。說她是常勝王的親信罷,常勝王卻又一進來先打她一頓,似是盛怒異常;若說不是,可常勝王居然親自帶她前來審訊要犯,還特意囑咐典獄官要聽她吩咐。
花椰不知他心中是何計較,輕聲道:“謝大哥,您請自便。奴婢問幾句話,自會出來。”那獄卒猶豫道:“姑娘,按規定,在您問話的時候,小人不能擅自離去。”
花椰想了想,輕聲道:“大哥,若是王爺在此,您是否也如此說話?”
那獄卒道:“若是王爺親自訊問,自然另當別論……”花椰輕聲道:“那若是如此,奴婢去將王爺喊回來。”說著便要出去。
獄卒急忙攔住她道:“姑奶奶!您這不是讓我吃鞭子麼?好罷好罷,您要問甚麼儘管問您的,我不聽就是。”轉身離去。
那四個姑婆早已聽到動靜,齊齊跪在牢門前,瞪大眼睛望著花椰,只是獄卒威脅說吵鬧就不給飯吃,是以不敢開口。見獄卒離去,急著靠近牢門:“姑奶奶,是不是王爺要放我們出去了?”花椰搖頭:“奴婢只是受命,來問你們話。”
四人臉上顯出失望的神色,花椰不忍,寬慰道:“若是事情查明,與你們無關,王爺自然不會濫殺無辜。”一個年輕女子哭道:“我們當真冤枉!那鶯哥,真是自己將自己掐死的!”
八章問訊
花椰站著感覺雙腿發抖,跪坐於地,輕聲道:“慢慢說,不要著急。先告訴奴婢你們的名字。”人若雙手掐住自己脖頸,缺氧之後自然就會放鬆,這是哪個時代的人,也懂得的基本常識。人不可能將自己掐死。
或許是花椰的冷漠與清澈的聲音令她們心情穩定了一些,四人也坐了下來,一個圓臉年輕婢女的道:“我叫如紅,她叫如藍。”向那尖下巴婢女一指。一個婆子道:“我夫家姓牛。”另一個婆子道:“我原姓費。”又道:“你是王爺的貼身丫環麼?”
花椰覺得向她們解釋自己的身分會很費時,而且與她們毫無幫助,便不答,道:“你們可還記得出事那天的情形?”
四人互望一眼,費嬤道:“那日夜裡,我們都睡下了,突然聽到房子裡有東西摔打的聲音,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起床去看……”花椰道:“你們本是侍奉鶯哥姑娘的下人,怎能不在房中,沒有和鶯哥姑娘住在一起?”
費嬤辯解道:“姑娘數日來神情一直怪怪的,有時半夜醒了,也被她嚇一跳……”如紅插口道:“是這樣,鶯哥姑娘自殺之前幾日,整天神情恍惚,也不起床,也不梳妝,飯也不怎麼吃,就一直臥在床上,盯著手中的小銅鏡看。有時半夜會突然起床,穿了最華麗漂亮的衣裙,掌了燈慢慢梳頭上妝,化眉描紅,把所有的珠花都插到頭上。是以我們四人晚上不敢在鶯哥屋中侍奉,都擠在外院屋中,抱團而眠。”其餘三人皆點頭。
花椰點頭,牛嬤繼續道:“出事那天因為幾天一直沒甚麼事做,就早早睡下了,卻突然聽到屋子裡有東西摔打的聲音。——是如紅先聽見的!我和費嬤年紀大了,耳朵不怎麼靈光。”如紅點頭,道:“聲音很大,卻不連貫,聽起來不像是有人在砸東西,到像是有人將甚麼東西撞倒了。我雖被驚醒,卻沒注意,看看她們三個都沒醒,我也不敢一個人去看。”她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我剛剛要繼續睡,卻突然聽到一聲悶哼,似乎有人脖子被掐住了,撥出最後一口氣一般。我覺得不太對勁,就把如藍搖醒,然後卻又聽到一下摔打聲。”
她喘口氣,如藍接道:“我本來也是隱隱聽到的,也覺得不對,就和如紅一起穿了衣服走到院子。——那天是個晴天,夜裡很冷,月亮特別好,我倆擠在一起,來到院中,隔著窗戶,就看到鶯哥姑娘的身影,側面站在窗邊,雙手直直的向前伸著,似乎在掐著甚麼一樣,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