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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弘道這樣詢問,算是比較正式了,而不再是近乎戲謔的調戲o王掌櫃也能感受的到,但是他又糾結了,不知為何再次猶豫了一下o
範弘道對婆婆媽媽的王掌櫃有點不耐煩了,又托出長劍,對王掌櫃說:“既然如此為難,王掌櫃還是免開尊口了吧o在下的欠賬,就拿這柄寶劍來還,總不會叫你虧了o”
王掌櫃苦笑幾聲,“罷罷罷,我就如實說了o”
原來這如歸客店的東家姓楊,在這一帶人稱楊朝奉o最近楊朝奉打算請個讀書人,充當家裡的西席先生,王掌櫃琢磨著推舉範弘道去試試看o
範弘道有點意外,沒想到讓王掌櫃糾結半天的事情,是推薦自己去他東家那裡謀個差事o
這年頭有錢人家請個讀書人在家裡並不奇怪,或者教課授學,或者幫忙處理文書信件,或者充當請客幫閒,不一而足,而且這也是許多讀書人的一條謀生出路o
那麼範弘道考慮的是,自己下一步,是返鄉還是暫時留在京城?如果打算返鄉的話,那就不用和王掌櫃繼續談下去了o
不過範弘道稍加思索後,決定還是暫時留在京城這裡o一來目前身無分文,也沒找到可以求助的親友,沒有盤纏,怎麼千里迢迢的返回南京去?
二來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自己剛穿越過來,一切都要重新適應,連自己這個新身份都需要時間逐漸熟悉o在這種狀態下,只是面對陌生人還好,如果與親朋熟人打交道,很容易就會被看出問題o
另外家裡還有幾畝薄田,又有親戚關照,只維持母親的生計應當不成問題o如果自己就這樣回去,憑白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反而成了家裡的負擔,連累母親一起受罪o
想清楚後,範弘道很快做出了決定,還是先留在京城這裡尋求生計,今後再考慮返鄉的問題o畢竟自己想參加科舉的話,終究是要回老家去考試的o
拿定了留京的主意後,去別人家當坐館先生就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了o於是範弘道就對王掌櫃問道:“你說的這個坐館差事,楊朝奉一年能給多少束脩o”
王掌櫃答道:“聽東家的意思,約莫是二十兩o”
範弘道心裡默默盤算了下,一年二十兩聽著不算少,其實並不多o以現在行情,都會城市最普通的傭工年收入差不多是十幾兩,二十兩也就比普通傭工多上幾兩而已o
這基本就是讀書人裡面的最低價了,而且據範弘道所知,比較好的坐館西席都是三四十兩起步的o
所以範弘道微微皺起了眉頭,恃才之人必有傲性,兩個範弘道靈魂融合之後,二十一世紀的個性和明代書生的狂放全都儲存了下來o
就算是被穿越之前的原身範弘道,十幾歲就能考中秀才,性格中也有驕傲的一面o只拿一個最低的底薪,顯然不會讓範弘道滿意,無論是哪個範弘道o
王掌櫃彷彿看出了範弘道的想法,先前他猶豫就猶豫在這裡了,想著“恩威並施”也是為了把範秀才的驕傲壓制下去,可惜徹底失敗了o
此時王掌櫃便只能解釋說:“我們這楊老爺又不是大富人家,只能稱上殷實而已,請西席就是這行情o
左右你現在也沒什麼好生計,不妨去試試看,若能被楊老爺所用,就成了是自家人,正好連客店欠賬都可以免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範弘道暗暗想道,這王掌櫃說的也有點道理o自己現在沒什麼名氣,又是在京城不大值錢的落魄秀才,想奢求一年大幾十兩的束脩確實比較困難o
更何況自己目前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目前連下一頓飯都是問題,所以急需的是尋一個穩當的落腳地方,至於束脩多少倒是其次了o
先解決溫飽,再說其它吧!範弘道長嘆一口氣,真是龍游小溪虎落平陽!就算想張狂,也要有張狂的本錢,真要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那更沒尊嚴o
“好!煩請王掌櫃引薦,在下靜候佳音o”範弘道不再想沒用的,一口答應了o
可是王掌櫃又搖了搖頭,“事情並不如此簡單,也還有別人去應聘,不只有你o”
頓時範弘道傲氣又上來了,一個年薪只有區區二十兩的職位,還讓他這十幾歲就能考中秀才的高材生與別人一起競爭?
真丟不起那人,範弘道差點又把長劍拿出來,欠的債還是用寶劍抵償吧!
王掌櫃眼明手快,搶先把寶劍按了回去,年輕人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的亮劍好不好!
原來這楊朝奉的產業不只是如歸客店,還有綢緞鋪、南北雜貨鋪以及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