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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掛了沒多久,座機就響起來,孫逢秋那邊就開始講起來,大致是這星期,陸豐泰和周致遠各向董事會提交了一份討論提案,建議公司向多元化發展。不同的是,陸豐泰建議公司就近向房地產發展,參與收購一個老牌國營工廠,改造其舊廠房,而周致遠則建議向速食業發展,在內地建廠,利用那邊豐富的麵粉資源和廉價的勞動力,市場則定位在東部發達城市。
孫逢秋說:“阿荷,你不覺得現在進入房地產業風險太大了嗎?那個國營老廠雖然是上市公司,可是除了那片在市區的爛廠房,幾乎沒有什麼優質資產,負債累累,歷史遺留問題極多,光那些工人安置就夠人頭疼的。現在無為跟陸豐泰站在一起,支援這個案子,這不等於發昏嗎?我今天跟他從下午三點說到剛才分手,怎麼也說服不了他。”
風荷果斷地說:“阿秋,你把那兩份提案發到我郵箱,我看了以後再跟你談。”
孫逢秋說:“我現在不在辦公室,手頭倒有列印稿,我給你送過來吧。”
風荷於是把地址告訴他,說:“你到了大堂就會知道我在哪個單位了。”
孫逢秋到了大堂才知道風荷的意思——大堂的顯著位置樹立著一隻燈箱廣告:陸風荷攝影工作室,某樓某座,電話號碼,一一列舉。保安上來問明他要找誰,打了電話上來問,得到肯定的答覆才揮手放行。
他見了她就有些忍俊不禁:“虧你想得出。為什麼不回公司上班?”
風荷把他讓到沙發上,泡了壺茶,跟他一起喝,說:“我現在回去不是很尷尬?再說,我也實在是厭倦了這個行業。你想想,一個女人,整天跟馬桶面盆瓷磚油漆打交道,也太不風雅了吧?”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說起這個話題了。
孫逢秋笑她:“你這個攝影就風雅了?”
“反正我現在跟無為這種尷尬的情形,是不想回公司的。但是不回公司,我又不能在建材行業混——你別忘了我們的合同中有個五年條款。除了這個攝影,我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所謂的五年條款,就是任何執行董事離開或者退出公司,五年內不能在同行業中任職。
孫逢秋苦笑笑說:“你打定主意不回去,卻苦了我。相對於跟無為,其實我們倆的經營理念更接近一些。以前我跟無為有些小分歧,總有你居中斡旋,調和。如今到好,我必須面對面地解決這些個矛盾,真怕哪天爭執起來,弟兄反目。對了,你和無為,究竟怎麼回事?何至於就鬧到分居的地步?不可挽回了嗎?是不是無為跟那個女孩子藕斷絲連?”
52 提案(上)
風荷搖搖頭:“無為沒有那麼糟糕,這次是我的原因。”說著她伸開自己的右掌,湊過去說,“你看我的生命線有多長,幾乎能延伸到手腕,活到九十都沒問題。退一步講,就算我能活到八十五,”她手又移到一邊,拿起茶几上的計算器,做了一個減法,“我的後面還有五十多年的漫長生命歷程,我只想讓我的剩下的生命在絕大部分的時間裡活得都很有質量,活得都沒有遺憾——這就是我要分居,要離婚的真正原因。”
那隻手並不能說是一隻美麗的手。手指偏瘦,看上去皮包骨,完全不是傳說中的美女的手——十指纖纖而多肉——骨節甚至有些粗大,據說擁有這麼一雙手的人比較勞心勞力。可是孫逢秋為什麼覺得有些誘惑?而風荷如果知道這麼一隻手在某些人眼裡也可以變得性感,那麼她以後再也不敢隨便展示自己的手了。
孫逢秋困難地說:“你是越說越玄乎,我是越聽越糊塗。怎麼你們夫妻和和睦睦地過下去,你的生命就沒有質量了?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能原諒無為?你心裡還是放不下那件事?阿荷,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在這件事上那麼固執,這不是你的風格。”
“你不明白,現在不是我放不下,”風荷低下頭喝茶,慢慢地說,“是無為放不下。”
孫逢秋探詢地看著她。風荷的眼神飄向一邊,她艱難地說:“記得你們到處找我的那個晚上麼?你知道我在哪裡?我當時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
她衝動之下,選擇了用這種方式去報復她背叛的丈夫。
孫逢秋不能置信,目瞪口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他不該怪你,他有錯在先。”
風荷自嘲地笑笑,說:“人要是不走運,喝涼水都會塞牙縫。那天,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的手機兩次走鈴,自動撥了無為的號碼,結果他聽到了實況轉播。”
孫逢秋恍然記起程無為用低落而疲憊的聲音告訴他不要找了,風荷很安全。他也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