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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罰都可以。”
麻辣燙咯咯地笑,“你說的哦!罰你以後每週都要和我通電話,彙報你的生活。”
我困惑地看著她,陸勵成在一旁解釋:“她的小命是保住了,可腎臟受到損傷,還需要治療和恢復,王阿姨打算陪她一塊兒到瑞士治病。”
“如果全好了,眼睛就能完全復明嗎?”
“也許可以,也許不,不過那重要嗎?正好可以一週七天,每天戴不同顏色的隱形眼鏡。”麻辣燙翹著蘭花指,做煙視媚行、顛倒眾生的妖女狀。
我大笑,我的麻辣燙真正回來了。仰頭時,視線碰到宋翔,我很快回避開了。
機場裡,大家都在等我和麻辣燙,她拉住我不停地說話,我只能她說一句,我點一下頭。終於,她閉嘴了,我笑著問:“小姐,可以上飛機了嗎?”
她盯著我,突然說:“你給我讀完許秋的日記的第二天,我統一讓宋翔進病房看我。”
我有點兒笑不出來,索性也就不笑了。
她說:“我給他講述了我爸爸和媽在下的故事,我告訴他,我是一個很小氣自私的女人,絕不會犯媽媽犯過的錯誤,絕不會生活在另一個女人死亡的影子中,所以,不管他是否喜歡我,我都要和他分手。宋翔同意分手。”麻辣燙沉默了一會兒,“在他走出房間前,我問他是否曾經有一點兒喜歡過我,本來沒指望他回答的,沒想到他很清晰明確地告訴我,他不能拒絕我,是因為我有和許秋相似的眼神;他對我無所不能的寵愛,是因為他當年對許秋沒有做到。他在用對我好的方式彌補他虧欠許秋的。”
麻辣燙笑了笑,“他竟然絲毫不顧慮我仍在生病,就說出那麼殘忍的答案。當時我有些恨他,讓他滾出去。可後來我想通了,這個答案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答案,因為我可以毫無牽掛地忘記他了。”
麻辣燙輕捏著我的肩膀,“我因感激、無助而對他生愛,愛上的本來就不是他,而是一個不管我是誰,都會牽著我的手,溫柔地對我,帶著我走出黑暗的人。他對我好,我卻折磨他,當時心裡甚至覺得是他的錯,對他隱隱地失望。現在才知道,我壓根不瞭解他,也沒真正珍惜過他。”
我問:“你告訴他許秋的事情了?”
麻辣燙搖頭,把一沓影印檔案遞給我,竟然是許秋到紐約後的日記。
“沒有!我想這個決定權在你手裡。其實,他不是一個好的愛人。他是你的唯一,你卻不會是他的唯一。但是,愛情本來就不公平,誰叫你不可能忘記他呢?你會給他看嗎?”
我反問麻辣燙:“他深信許秋愛他,深信許秋的美好,也深信自己因為年少氣盛、不懂得包容對方的缺點而辜負了許秋。如果我告訴他,他所相信的一切都是虛假的,相當於打破了他所相信的一切美好,這種做法對嗎?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雖然想起我時會痛苦,可也會為自己曾有過這麼好的朋友而感到幸福。可突然有一個人跳出來告訴你:‘麻辣燙,蘇蔓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的。她實際上很壞,她不但內心深處沒有視你為姐妹,還曾做過背叛你的事情。’你會如何想?你會感激這個告訴你實話的人嗎?”
麻辣燙想了一會兒,搖頭,“我不會,也許我還會憎恨他多事。”她的眼睛中有悲憫,“蔓蔓,你真愛慘了他,對嗎?”
我淡淡地說:“他愛不愛我,和他愛不愛許秋並不衝突。我們一個是過去,一個是現在,我即使打破許秋在他心中的地位,並不代表他就可以愛我。如果他愛我,就會主動往前走,可他壓根不打算忘記過去,所以……”我把日記影印件還給麻辣燙。
麻辣燙把它們收好,“我爸爸如果不是為了救我,絕對不會對別人承認許秋是一個有心裡疾病的孩子。父母都是偏心的,在他眼中,不管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的,宋翔即使什麼都沒做,也不可原諒,否則他不會明知道許秋在紐約的事情,卻依然痛恨宋翔。我懷疑他保留許秋日記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我。現在我已看過,許秋的日記大概已被銷燬,所以,我會替你留著它,只希望宋翔值得你那麼愛他。”
王阿姨叫:“小憐,蔓蔓,必須要登記了。”
許伯伯笑著說:“這兩個孩子,現在通訊這麼發達,想聊天什麼時候沒有機會?非要趕著在機場一股腦兒地把話說完。”
我站起來,推著麻辣燙走向王阿姨。王阿姨從我手中接過麻辣燙,推著她走向登機口。
麻辣燙回頭朝陸勵成和宋翔揮手道別,又對許伯伯做了個飛吻的姿勢,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