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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可聽好了,你姐姐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不接受!”
護士衝進來,把我往外推,“你神經病啊,沒看到病人昏迷著嗎?趕緊出去,出去!”
我朝著病房大叫:“麻辣燙,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我被兩個護士架著往外拖。她們把我強塞進電梯,按了一層。電梯門被關上,我被鎖在了徐徐下降的電梯裡,拍著門嚷,“麻辣燙,我不接受,不接受……”
電梯門緩緩開啟,我跌在了地上,突然覺得好累好累,身子軟得一絲力氣都沒有。
值班的保安看見我,忙過來扶我,安慰我說:“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我一把排掉他的手,揪著他的衣領子,朝他怒吼:“你說誰死了?你說誰死了?麻辣燙不會死……”
保安嚇得連連說:“沒死,沒死。”
一個人一邊把我懸空抱起來,一邊向保安道歉:“對不起,她受了點兒刺激。”
他就這樣把我抱出了醫院,我用力向後踢,“陸勵成,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他把我帶到僻靜處,才放下我,我轉身就去打他,誰要你多管閒事?她把我向他懷裡拽去,用兩隻胳膊牢牢地圈住了我,我胳膊雖然動不了,可仍然在又踢又掐。他一手緊緊抱著我,一手輕拍著我的背。我打著打著,突然就沒了力氣,頭埋在他的胸膛上,失聲痛哭。
媽媽走了,爸爸走了,我實在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死亡。
不公平!死者可以無聲無息地睡去,生者卻要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
陸勵成一直輕拍著我的背,低聲說:“乖,不哭了,不哭了。”他就如同哄小孩子,可也許正因為這個動作來自童年深處的記憶,曾帶著父母的愛,撫慰了我們無數次的傷心,竟有奇異的魔力,我的情緒在慢慢地平靜。
等我哭累了,不好意思抬起頭時,才發現他半邊臉紅腫,好像被人一拳打在了臉上。
“警察打你了?他們暴力執法!你找律師了嗎?”
他不在意地笑,“我差點兒把人家撞翻車,他衝下來打我一拳算扯平了。”
已經凌晨六點,東邊的天空泛起橙紅,醫院大樓的玻璃窗反射出一片片的暖光,空氣卻是分外冷清,不知道是冷,還是怕,我的身子瑟瑟發抖。
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我們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休息一會兒。”
折騰了一晚上,陸勵成臉上的鬍渣都冒出來,衣服皺皺地貼在身上,再加上臉上的傷,說多落魄就有多落魄。我想搖頭,可看他形容憔悴,於是說:“外面有一個早點鋪子,我們去喝碗豆漿吧。”
我點了三份早點,吩咐一份打包,對陸勵成解釋:“一份給宋翔。”
陸勵成一邊喝豆漿一邊問:“你能和我說一下究竟怎麼回事嗎?否則我想幫忙也幫不上。許憐霜的腎臟為什麼會突然衰竭?”
我胃裡堵得難受,可現在肩頭的擔子很重,麻辣燙已經躺在病床上,我不能再躺倒,於是逼著自己小口小口地喝豆漿,“麻辣燙有一個姐姐叫許秋,五年前或者六年前,反正在我認識麻辣燙之前,她就車禍身亡了,開車的司機是許秋的男朋友宋翔。許秋死後,腎臟移植給麻辣燙,麻辣燙的父母隱瞞了這個事實。宋翔真正愛的人是許秋,麻辣燙昨天發現了這個秘密,同時發現自己的腎臟是許秋的。她不是腎臟衰竭,她知識達到對身體發出指令,排斥、消滅侵入她身體的異物。”
陸勵成聽得呆住,“像連續劇。”
“在電視劇裡,這是狗血劇情;在現實生活中,這叫痛苦。”
陸勵成嘆息,“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宋翔。他在工作上總是寵辱不驚、波瀾不興,我以為他是故作姿態,原來他是不在乎,難怪他到北京都一年了,卻一直沒買車,完全不像是國外回來的人,肯定是車禍後不能再開車了。”
我像吃藥一樣吃完了早點,把打包的那份遞給他,“麻煩你送給宋翔。”
“你不去?”
我搖頭。
陸勵成回來後問我:“宋翔一直守在麻辣燙病房前,打都打不走,他的樣子很糟糕,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疲憊地說:“我暫時不想見他,我們先去處理一下你臉上的傷。”
他說:“算了,一點兒小傷折騰兩三個小時,有那時間還不如回家睡覺。”
因為是週末,看病的人特別多,不管是掛號的視窗還是取藥的視窗都排滿了人,光排隊都累死人。
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