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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公是要朕放冷箭!”拓跋浚的聲音硬了起來。
“皇上,比起您不忍見將軍當眾受審,這種小傷該是仁至義盡的了。”
拓跋浚筆直注視廬太傳深沉的眼,久久才說:“我要小傷!而且只能射右大腿外側,若弄砸了的話……”
“請皇上放心,微臣會辦妥的。”
萬忸於勁一路領著拓跋仡邪來到皇上豪華氣派的狩獵幃帳前,大手撩起門帳,恭敬地往前一比。
“將軍,請!”
拓跋仡邪微頷首,深吸了口氣,舉步跨入這個臨時搭蓋的龍廷,不等拓跋浚回身過來,便單膝著地,不卑不亢地說:“臣有罪,違逆皇上聖旨,特來領死。”
拓跋浚將厲目往拓跋仡邪的腦門一掃後,冷哼一聲,不顧拓跋仡邪半伏在地,徑自入座。
拓跋仡邪保持原姿,拓跋浚則是怒目大瞠,誰也不願先開口,主臣之間瀰漫一股緊繃的張力。
最後是拓跋浚藉機發威,以手重捶一旁的木幾,大喝:“拓跋仡邪!你好大膽子,愈來愈猖狂了,簡直不把朕放在眼底!”
“回聖上,末將是把您放在心底。”
“是嗎?”拓跋浚嘴一扯,冷嘲熱諷,“就為了一個滿臉紅腫、全身發疹的漢家女,值得你如此賣命?”
“滿臉紅腫、全身發疹?!”拓跋仡邪聞言一愣,頭不由分說地抬了起來。
“朕沒準你抬頭!再高一寸,朕讓你腦袋搬家!”拓跋浚氣急敗壞地吼道。
拓跋仡邪忍下心中的怒氣,再次垂下頭解釋,“末將愚味,不明聖上所指的漢家女為何人?”
“少跟朕打哈哈,今天咱們不把這筆帳算清楚的話,你甭想活著見明日的太陽,說,為何朕要你護竇憲之女來此,你卻中途把人綁走!”
“稟皇上,末將不善辭令,昨日一時衝動釀成大錯,如今也說不出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總之,末將罪該萬死,但憑聖上發落。”
“好一個不善辭令!我差點就給你的不善辭令給訛騙去了,你這個擁兵自重的傢伙,不是老把死字掛在唇邊,就是把軍權丟還給朕,這種把戲玩一次算新鮮,第二次就矯揉造作得可以。”
拓跋仡邪無話可說,只能應一句,“聖上明察!”
但拓跋浚聽起來就是不舒坦,語帶威嚇地問:“你在諷刺朕嗎?”
“末將即使向天借膽,也萬萬不敢!”
“是真不敢嗎?將軍的封號不就是天將軍嗎?平城裡的大宅不就是‘仡天府’嗎?所謂:‘仡仡勇天,射御不違。’不就是在與天比高嗎?”
拓跋仡邪從皇上的話裡知道這件風波已起了連鎖反應,應對稍有不慎,後果是死路一條,死,他並不怕,他怕的是沒機會再見竇惠一面,所以不得不將態度壓得更低。
他一反往日的寡言,試著去安撫盛怒中的皇帝,“皇上!末將從來沒有與‘天’比高的妄想,我今天所有的成就,與其說是天賜,倒不如說是皇上的恩澤披加的結果。當年,皇上從眾人中擢升末將,踢號‘天將軍’於我,我屢拒三回不成,只能羞愧地接受這言過其實的恩寵,後來皇上知悉微臣處於遊騎無歸的窘境,二話不說便賞地為仡邪築屋,賜宅‘仡天’,讓我今生有了第一個家,末將感念皇上的仁慈,一生沒齒難忘。”
拓跋浚聽後龍顏並無大悅,但怒氣總算消了一半,“虧你還記得!現在,站起來說話吧!”
“臣仍有罪,不敢起身。”
拓跋浚煩惱地以手撐顎,斜睨了拓跋仡邪一眼,“朕今日如此,不是沒有理由,你當年在外離朕甚遠,所作所為稍有閃失便會落人口實,朕知道你天性坦率,不喜繁文縟節,所以有些空穴來風的流言就當笑話聽,但是近半年,你是無禮得過頭了。”
“末將知錯。”
“你都先斬後奏了,現在知錯有個屁用?你老實說,為什麼年初誓死不與竇惠聯姻,今日卻打破承諾?”
“回皇上的話,末將與竇惠姑娘之間曾有誤會……”拓跋仡邪很快地說明他與竇家之間的關係,攤出與竇惠所訂的齧臂之盟,“以前不知自己錯過什麼,昨日重逢有幸解開心結,而末將猶恐再錯失良緣,所以不多想便以非常手段搶得先機。”
“魯莽!這實在不像你的作風,你要知道,她是受朕的保護,光天化日下被自己人劫去,你教朕的尊嚴往哪裡擺?再說大家若學你監守自盜的話,日後還有人肯找朕作主嗎?”
“皇上!末將從沒有對女人有過那麼強烈的感覺,”拓跋仡邪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