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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
拓跋仡邪的一句安慰,讓躲他五個多月的竇惠破涕為笑了,“我以為你會討厭我變了樣子,所以連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啊!你就因為這麼丁點小事,避我半年啊?我還真是服了你的小心眼哩。”
拓跋仡邪總算笑出來了,他不假思索地伸手要擦乾她的淚,但猛然想起自己的身分時,又頓收回手。
這回竇惠沒有跟著他笑,只是怔怔地望著他,看著看著,一滴眼淚又無聲地滑了下來。
拓跋仡邪直覺自己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於是戰戰兢兢地盯著她看,現在他知道女孩子的淚珠通常是不白流的,她哭,不是在跟你做無言的抗議,便是在爭取你全部的注意力。
“你……當初為什麼要留下來?”竇惠咬著唇問他,口氣帶有幾絲責備的意味。
然而拓跋仡邪不喜歡被人責備,尤其他沒做錯事的時候,“我想留,就留!而我以為你也是希望我留下來的。”
“我才不希望呢!”竇惠很快地否認他的說法。
拓跋仡邪眉微蹙,“所以你並不在乎我和我族人了?那麼你幹麼又要插手管我們的病!”
“我不慣於見死不救。”
“那麼何不假裝我不存在,繼續躲著我!”
“可是我沒辦法,”竇惠用力搖頭後,俯趴在矮桌上,坦誠了一切,“我沒辦法再躲著你啊!這些日子來,我無時無刻不想出去和你說句話,但又礙於自己的樣子,廚房裡老在流傳女孩追你的閒話,起初我半信半疑,結果小梅和鵲兒來求我教他們寫字條給你時,讓我不得不信了,你有赴約對不對?”
“赴約?”拓跋仡邪歪嘴斜眼地重複她的話,好久才說:“赴什麼約,我大字不識一個,紙條一掐,就揉掉了,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喔!你不知道?”竇惠一聽,頭一彈起,整個小臉紅得像個烙餅似地,小手慌張地磨著大硯,“那就算了!咱們上課吧。”
拓跋仡邪不以為然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輕按在她的手上,禮貌性地阻止她磨硯的動作,“今天一定得上課嗎?我們可不可以把話先說清楚呢?”
“爹爹會怪我沒盡責的。”
“老師的責任就是在解決學生心裡的疑惑不是嗎?要不然我無心上課。”
“好吧!那你趕快問吧!”但是竇惠的表情卻沒有催促的意思。
“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
“不行,我不能說。”
“那你用寫的,反正我現在也看不懂,等我識字後,也該好一段時間了,那時你就不會那麼尷尬了,不是嗎?”
竇惠想想也對,拿起毛筆潤了墨,就寫了一行小字,輕輕一吹後,遞給他瞧。
拓跋仡邪眼不眨地將紙摺了起來,塞進自己的衣袋裡,說:“就等那麼一天!
我會勤加努力的。“
“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了吧。”竇惠說。
“不行,我心裡還是有話想說,不說憋著會痛。”
“那你就趕快說!”竇惠雙拳緊握地敲在矮桌上。
“我之所以想留下來,全是為了要再見你的面。”
竇惠反抗地駁斥,“你說謊!你留下來全是為你的族人!”
“我沒有必要對你說謊!如果我喜歡一個人,就會直接告訴那個人;如果我討厭一個人,就算打死我,都休想要我去理睬對方。
“你為什麼要跟我講這些?”
“你不是就想聽這些話?”拓跋仡邪忘了眼前的竇惠正值彆扭的階段,直來直往地問,“你是真的因為身材變了才躲著我嗎?”
竇惠心跳欲裂,猶豫了好久,才回答他,“一部分是。”
“那麼另一部分呢?”
“我還沒理出頭緒來。”
“亂講!依你的個性,若沒理出來的話,絕對會繼續悶在房裡的。”
竇惠看了他嚴肅的表情後,深吸一口氣,“我從小是打定主意要出家的,但現在我不太確定那個主意是對的,因為我起了彷徨之心。”
沉默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
竇惠不安地撇過頭去,拓跋仡邪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良久,才以沉穩有力的音調評了一句,“你的話有問題,你該說,你確定不出家的主意是對的,因此,你已不再彷徨。”
竇惠彷彿被人點住穴似地,一動也不動,只有那雙靈活的大眼轉左又轉右地透露出她的掙扎。
拓跋仡邪趁著這個空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