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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話誰都會講!”胖胖的身軀不停向他靠近,“錢呢?”
“我……”紀志軍啞口無言。以前在這個小小村落裡,婚喪喜事的宴席都是他一手包辦,只是年紀大了,又因為多了很多餐廳,所以老婆早死的他,索性收手,想靠著年輕時賺的錢度過晚年,卻怎麼也想不到晚節不保。
紀紜楓擠進人群裡,擋在父親面前,“李媽媽,怎麼了?”
二、三十年的老鄰居,怎麼會突然之間惡臉相向?
“小楓”李太太一看到紀紜楓,立刻拉住她,“你可回來了,這件事,你一定得負起責任!”
紀紜楓根本搞不清狀況。高中畢業後,她就到臺北工作,這兩、三年只有在較長的假日才能回家。不過就算少回家,但她知道鄰居之間的感情很好,現在怎麼會突然之間都走了樣?
“爸,到底發生什麼事?”她轉身直視一臉內疚的父親。
紀志軍心虛的逃避她的注視。
從古早以前,他就是鄰里之間知名的妻管嚴,怕老婆出了名,自從漂亮老婆死了之後,留下一個小女娃,就是紀紜楓,雖然跟他一樣喜歡廚房活兒,但是長相卻是跟他死去的老婆幾乎一個樣,就連個性也差不多,所以當女兒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一瞪,他立刻心生恐懼。
“爸,”她雙手抱胸,“你以為你現在不說話就沒事嗎?”
“不是,”紀志軍結巴了起來,“只是……”
“只是什麼?”她的揹包裡此刻正躺著一封從法院寄來的傳單,說她涉及一起詐欺案,檢查官要她親自到案,協助調查。
“他啊!”李太太氣不過,索性自己開口,手指著一臉蒼白的紀志軍,“虧我們還是幾十年的鄰居,他竟然會騙我們!”
“我不是故意的,”紀志軍囁嚅的替自己辯駁,“我只是想……想……”
“想什麼?”李太太一吼,他立刻嚇得噤口。“你一連起了三個會全倒,說不是故意的,誰信啊!你少在這裡裝可憐,我們賺的可是辛苦的血汗錢。”
話才說完,後頭一票的鄰居也跟著附和。
“倒會?!”紀紜楓銳利的眼光掃向父親,沒事幹麼起會?“爸,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髮蒼蒼的紀志軍羞愧的垂下眼眸。
“李媽媽、各位叔叔阿姨——”縱使心頭也是一團迷霧,但是她還是護在父親面前,“關於這件事,等我問清楚之後,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眾人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請你們相信我,如果真的是我爸爸的錯,我們一定會擔起所有責任!”口氣十分堅定。“該還的錢,我們一毛都不會少!”
她都這麼說了,即使有人仍有遲疑,但還是先行離開。畢竟鄉下地方,人都很純樸,發生事情,總是先選擇相信。
有禮的送走了一票人後,看著亂七八糟的客廳,紀紜楓長嘆一口氣,將被推倒的藤椅放好,然後扶著父親坐下,“爸,現在總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紀志軍怯生生的看著女兒,擅抖的手指著地上。
順著他的手,她看到地上散著幾本紅色小本子,撿起來一看,是互助會的名單。
她知道爸爸退休之後,除了偶爾到公園去跟人家下下棋之外,並沒有其他嗜好,現在竟然會起會,而且還倒了會。
“爸,你很缺錢用嗎?不然為什麼要起會?”
現在的時機那麼差,不管是跟會或起會都要十分小心,除非必要,否則最好是能免則免。
“我想你要去日本……”他苦惱的摸著頭,“總要有一點錢在身邊,又加上你劉伯伯說——你還記得吧?以前也是住在這附近,十幾年前投資臺北的土地賺了不少錢,搬到臺北去的那個劉伯伯?”
她的眉頭微皺,印象中似乎有這麼一個人,但記得他是個只會吹牛、講大話的傢伙。
“前一陣子他從臺北回來,跟我說,現在政府要發展南部的土地,這是個好機會!剛好他知道有一塊法拍的土地很有增值空間,只要半年的時間,每投資五十萬就可以有十二萬的回收,所以我才起幾個會,反正也不過半年的時間,到時,隨便就賺個幾十萬。”
看著父親說得神采飛揚,紀紜楓的心不由得往下沉,沒想到父親在職場上打拚大半輩子,竟比她還要頭腦簡單。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這種事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
紀志軍聞言,嘆了口氣,“你說得對,世上沒有那麼好的事。沒想到那根本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