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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一鳴要回來過年的確切訊息帶給他,他老早就開始準備了起來。
這幾年,農村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農村人幹活,再不是大鍋飯了,大家都肯下功夫了。他們家裡,分得了十幾畝的田地,種的小麥,一季可以打上五六千斤,除去上交的公糧,還有三千多斤。秋季還有玉米、芝麻、黃豆、紅薯的收成,風調雨順的時候,家裡什麼糧食都有,可以天天吃白麵。家裡又養了豬、牛、羊,到了年關,殺了一頭豬,除了賣給別人的,光是留下的豬雜、豬頭肉,就有幾十斤。當然,為了迎接孩子回來,還留下一條豬後腿,少說也有四五十斤重,今年這個年,是老漢長這麼大,最感到高興的。
王一鳴看到父親,忙跳下腳踏車,從兜裡掏出了早準備好的“大前門”香菸(這是那個時候比較時髦的牌子),掏出一支,遞給父親,說:“爹,換這個,這個好抽。”說完遞給爹爹一支,然後依次向旁邊的男人們分發下去,見到一個,根據他們的輩分,稱呼他們“大哥、叔叔、大伯、爺爺”。見了女的,也不忘稱呼她們“大嫂、嬸子、大娘、奶奶”。這是禮儀,在外面工作的人,一旦回到村子裡,要更加懂得人情世故。見了年長的,要懂得主動打招呼,要不然他們會在背後罵你,說你剛出了三天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不能說普通話,要說家鄉話。鄰村的一個當兵的,剛出去一年,回到村子裡和鄉親們說話,講的是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就被鄉親們笑話了好幾年。
省委大院 第四章(20)
折騰了一整天,終於回到了家裡。半年沒在家,王一鳴看到家裡的變化還是挺大的。新蓋了兩間偏房,牆壁還是用白灰粉刷的,白白的,牆壁上貼著幾張年畫,還掛著一些明星的掛曆。地上還鋪了紅磚,地面上一乾二淨,裡面放著一張寬大的木床,上面是新做的被褥,新買的床單,一看就知道,這些都是為王一鳴和於豔梅準備的。
堂屋雖然還是那四間瓦房,屋子裡的牆壁上,到處貼滿了報紙,一看就是新糊上的,房頂上顯然也已經清掃過了,那些平常裡懸掛著的髒東西,也不再晃晃悠悠的,做出搖搖欲墜的樣子了。桌子也擦得乾乾淨淨,顯然這些都是弟弟妹妹們的傑作,為了迎接哥嫂的到來,他們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到了家裡,還沒顧得上吃飯,於豔梅就開啟了旅行包,一件一件,分發她為大家準備的禮物。兩個妹妹,一人得到了一條羊毛圍巾,長長的,大紅的顏色,蓬蓬鬆鬆,厚重得很,一看就是上等的好東西,在縣城裡都買不到的,只有城裡人,才能有這樣稀罕的東西。把三妮和四鳳兩個姑娘,興奮得不得了。
爹得到了一件軍用毛衣,娘得到了一件對襟的羊毛衫,給弟弟二虎,於豔梅買了一雙翻毛的牛皮棉鞋。這些都是那個時候農村人非常金貴的東西,一般的老百姓,是買不起,也捨不得穿這樣的東西的。此外還有大包小包的食品、省城裡的糖果什麼的,把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氣氛立即烘托了出來。
王一鳴看著於豔梅,一件一件地往外掏東西,一個一個,都兼顧到了,老的小的,大家都滿意,不禁佩服起自己女人的聰明和細心。
晚上父親燒火,母親做飯,一家人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說著話,笑呵呵的,真是感到其樂融融。
晚上休息時,母親征求王一鳴的意見,是讓於豔梅自己睡還是兒子、媳婦睡在一起。老太太不知道,城裡人開放,沒結婚照樣男男女女,可以住在一起的。
王一鳴說,你不用管了,在城市裡,我們早就住在一起了,等她一畢業,我們就打結婚證,這沒什麼。
老太太看兒子這樣說,也就不再說什麼。
在家裡待了一個多星期,大年初七,王一鳴早早就起來了,吃過母親做的飯,收拾了行李,還是二虎和三妮、四鳳送他們去車站。在家裡時,母親特意把王一鳴拉到一邊,悄悄地說:“對這閨女,品性、氣質我沒話說,但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她太瘦,你看她那腰,那麼細,一把都可以掐過來。兒子,她這個樣子,今後生孩子,能行嗎?咱們莊稼人,我還是喜歡胖一點的,大塊頭,看著也氣派。你看你堂嫂,個子又高,塊頭又大,站著比男人都顯塊頭。”
王一鳴笑了笑說:“娘,城裡人和鄉下人的審美觀點不一樣,就我大嫂那塊頭,到了城市裡,想找物件都難!誰敢要啊,一百八十多斤,站在那裡,像一堵牆。在農村幹莊稼活是有勁,但城市裡,又不需要幹莊稼活。要那麼大的塊頭幹什麼!豔梅腰是瘦,但身上的肉結實,屁股並不小,生孩子肯定沒問題。她們家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