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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雋朗見到如此場面,當下窩到母親懷裡嘀咕:“娘,他好髒哦。”
彭澤宇臉一燒,但他臉上已汙垢多時故也看不出表情,回頭瞪著雋朗好一陣子。雋朗被他恐怖的五官給嚇著了,當下哭喊了起來,害得彭澤宇站立不安,不停蹭著褲子。
“朗兒,不可無禮,這是你的叔叔。”沈萬三喝止住兒子。
“爹爹騙人,他不是叔叔,叔叔都在爺爺家呢。”雋朗說的是沈萬三的同胞兄弟,他當然不知道彭澤宇是何人。
“三爺,他是你的兒子?”彭澤宇怕自己再嚇著孩子,邊扭過頭道。
“是,他叫朗兒,已經四歲了。”羅硯織喚來海棠,讓她帶了雋朗玩去。雖然彭澤宇淪落至此她也同情萬分,但她更不願兒子受到驚嚇。
“呵,三爺,那真要恭喜你了。”彭澤宇的笑容看來真誠無比。
“澤宇,先不要說這些,你告訴我,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沈萬三急道,當年他一氣之下將彭澤宇趕出沈府,其實只是想給他個教訓,等氣消了便將他尋回。但怎知他竟走得毫無音信,他也派人四處打探,奈何人海茫茫談何容易。想不到今日得見竟然已物是人非。
“三爺,一言難盡啊。”彭澤宇垂下頭來,“總之是我自己不好,怨不得人。
“當年我離開了沈府,拿著三爺你給我的錢,我本想用那些銀兩開創一番事業,但哪知處處碰壁,不到一年就花得差不多了。之後我又迷上了賭博,天天出入賭場,到最後甘願不吃不喝也要賭上兩回才算過癮。”
“你那眼睛……”羅硯織問道。
彭澤宇摸上自己的臉,“我這眼睛也是賭掉的。等到銀子都賭得精光後,我還欠下賭坊一屁股的債,我躲無可躲,最後這眼睛……眼睛就保不住了。”
沈萬三黯然嘆道:“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我沒有面目見您啊,三爺。”彭澤宇痛哭失聲,“是我一直辜負您的好意,我活該有這樣的下場。”
“你之後就靠乞討為生?”沈萬三問道。
“不錯,我混在那些難民裡頭,哪裡有布善我便乞討到哪裡,總算是有一口飯吃的。”
“什麼都別說了,你之後就留在我這裡吧。”沈萬三拉住他道。
彭澤宇掙脫開他的手,“不,我吃完這頓飯就走,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你這是什麼話?”沈萬三皺起眉頭,“不要忘了,我們可是情義無間的至交,這些年做大哥的沒有好好照顧你已經是大錯特錯了,我又怎麼可以看你繼續這樣生活下去,你是故意想讓我難受嗎?”
“三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彭澤宇結巴道。
“既然不是,那就留下吧。”羅硯織笑道,“你不在,三爺也少了個幫手,愁得慌呢。”雖然過去的彭澤宇令人憎惡,但她相信經過那麼多事之後他應該有所頓悟。
“香梅、小雪,快去燒水讓彭爺梳洗,再準備一套乾淨的衣裳。”她回過頭來道,“你先洗個澡,換一身衣裳,晚上我們再來看你。”
沈萬三拍拍彭澤宇的肩膀,與羅硯織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丫鬟們便端來了澡盆,“彭爺,洗澡水已經備妥了。”她們都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好,你們下去吧。”彭澤宇自知相貌駭人,等下人們都出去後他將門窗鎖禁,換下一年多沒脫下的臭布,坐進了澡盆。舒服的水溫讓他感動得想哭,卻讓他的頭腦越發清晰。
“情義無間的至交……”他輕輕重複道。
洪武元年的九月正值朱元璋四十大壽,舉國上下鄭而重之,朝中大臣更是忙著籌辦大禮,這天吳江富室莫禮、葛德昭一起尋上門來。
“莫兄、德昭兄,真是好久不見啊!”沈萬三寒暄道,自從他遷到臨濠,便與眾多富室斷了往來,大家多是自身難保,又怎想落一個“聚眾叛亂”的罪名。
“三爺還是老樣子,老天真是對你特別優待啊,你看我們都老了許多啊。”葛德昭的口才是出了名的好,就像抹了蜜似的,而一旁的莫禮只是應和著笑。
“德昭兄真是說笑,說笑。”沈萬三將兩人迎上大堂,“二位來找我有什麼要事嗎?”
“怎麼?沒什麼事就不能來看看三爺你啦?”葛德昭拿出商人本色,油腔滑調道。
“葛兄,你就不要再繞彎子了。”莫禮沉不住氣,“三爺,我們是來商量,與你一起進宮祝壽的事的。”
“進宮祝壽?”沈萬三當下變了臉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