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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兒,我提醒你,十點有一場經理級以上的簡會,中午你和副市長在麗景有餐會,下午兩點……”
他叭在一下摁斷電話,不想聽,什麼也不想聽,去他媽的會議,去他媽的副市長,去他媽所有的一切,他連孩子都沒有了,還管他媽的這麼多幹什麼。
電話隔了一會兒又響起來,他摁斷,忽然就覺得可笑,抬眼就見後視鏡裡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像是一把彎刀。
他的笑容,變成了一把彎刀,然後紮在他的心裡,生疼。
車子發動起來,箭一般的朝家駛去,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只想現在就看見崔細雲,問她,吻她,或者是……給她一巴掌……
他這麼疼,她怎麼可以逍遙的過日子,他這麼不好過,她憑什麼好過。
“夫人在哪兒……”
傭人被他冷厲的聲音嚇了一跳,指了指樓上。“在音樂室……”
他幾步竄上去,遠遠的就聽到鋼琴的聲音,還有她歡快的笑聲。
“飛飛,媽媽彈鋼琴給你聽……你聽得懂嗎……”
卻只有汪汪的兩個聲音回應他,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推開門,她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
“華陽,你怎麼又回來了……”
“把這條死狗弄出去……”他朝樓下憤恨的吼道,他怕他一靠近那條狗,就會忍不住踢死它再燉來吃了,這條狗不是他的孩子,卻被她當成孩子一樣照顧,他怎麼甘心,怎麼受得了。
顏華陽腰間的手握成了拳頭。
她卻一下把飛飛抱在了懷裡,防備的看著他。“顏華陽,你想幹什麼……”
她的表情刺得他的心疼極了,他現在終於明白了,最尖的刀,最毒的藥,最深的疼,只有一個人有,先愛者負,所以他成了一個輸家,他顏華陽這輩子惟一的敗仗,就是輸給了一個女人。
“你出去……”她朝他吼。“你出去……”近乎哀求的看著他,他突然想起,她在求他救史景銘時,也是同樣的表情。
猶豫的瞬間,她已經抱起飛飛想衝出房間,顏華陽伸手攔住她,她怔怔的盯了他幾秒,抱著飛飛後退了幾步……
“你又想怎麼樣?”
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好拖著沉重的腳步轉身離開,嘴角諷刺的翹起。他拿手遮住眼睛,想起細雲的那副表情,他竟然怕,怕連這最後的表象都不復存在,他怕真相拆穿後,她連這謊言都不再給他。
那又想起那句話,完美的婚姻有百分之八十的謊言,不幸的女人被騙一時,幸福的女人被騙一世。那他呢?百分之八十?是嗎?
晚上他回來時家裡已經平靜得彷彿兩個人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她仍然微笑著給他遞拖鞋,給他添飯,給他放洗澡水,他洗完澡出來,她已經在床上等他,光潔的面板,誘惑的體香……
瘋狂的糾纏,她的淚水,滾燙的,落在他背上。
“醫生給你開的藥……”他開啟旁邊的燈,把瓶子裡的藥倒出來,然後遞起她。
她疑惑了一下,眼睛在那幾種藥上檢查著,顏華陽知道她在找什麼,她瞧見了,然後放心了……
伸出手讓他把藥倒給她,顏華陽看見自己的手在顫抖。猶豫了一個下午,他坐在海灘吹了一下午的風,然後就是這個結果。人生,竟會是如此的諷刺,他閉上眼睛,藥落到她手上。
“睡吧。”吃完藥後她說。
鼻尖驀的一酸,昨天晚上之前,他真的堅信,只要對她好,對他們以後的孩子好,她總有一天,會慢慢愛上他的,就算不愛,至少也能拿一顆真心來面對她,可是現在,這個夢終於醒了,他知道,無論再怎麼努力,她也不會再給他機會,謊言和順從,就是她給他的所有。
他們之間,回不去了。夢醒了,沒有一點希望,他以後的路在哪裡,他們兩個以後的路又在哪裡。
人生若只如初見,若知結局如此,不如不見。
他睡不著,吃藥的畫面像刺青一樣烙在他的心頭,她在微笑,她在表情在握著杯子的瞬間變得很輕鬆,他看見自己顫抖的手,藥粒緩慢被遞到她手上,她對他說謝謝,那謝謝兩個字是多麼的刺耳,他覺得自己的那隻手變成一把刀,他在親手謀殺自己的孩子,卻得做出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
他受不了了,他覺得再在這張床上躺一分鐘都是折磨,狼狽的逃到屋外,他在草坪上看見這幢自己居住了二十幾年的房子,第一次覺得這房子是一所囚牢,他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