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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嗎?”
他笑意頓收,嚴肅地看著她,“芷芽,我說我要你,要你到快瘋了的地步,難道對你而言還不夠?”
“不是不夠,而是太多了。我寧願我所愛的人能多愛我一點,而不是多要我。”
周莊下巴一緊,抓起她的手揉掐一陣子後,嘆息道:“我不怪你有這種不切實際觀念,畢竟你太年輕,而我太操之過急,這檔事我們就先擱一邊不提,等時機成熟後再討論。不過,請你記住一點,我在乎你,在乎到不願和別的女人約會;對我而言,這跟你所謂的愛幾乎沒兩樣。”
芷芽默不作聲。周莊領教過她的固執,所以不與她爭論,只說:“你會改變想法的。”
芷芽嘟著嘴,挑戰地看著他,“錯,會改變想法的人是你!”
她顯少表露的強悍,不禁令他刮目相看,但他實在沒精力跟她爭下去,藉著發動車子引擎,轉口就扭開了話題,“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芷芽一口拒絕,“不好,一片打打殺殺,我只想回家。”
周莊裝作沒聽到,繼續建議,“既然如此,看完不是打打殺殺的電影后,我們再到北海吃活蹦亂跳的生猛海鮮。”
她竭盡所能地不予配合,“生猛海鮮令我過敏。”
“那更好,我們就可以留在臺北吃飯,吃玩再去舞廳跳舞。”
“我不會跳舞?
周莊衝她一個萬人迷的笑,“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包你一學就會。”
“你不懂。我是真正不會跳。我天生沒跳舞的細胞!”。
“芷芽,你知道我不是個有耐性的人,所以別再跟我鬧脾氣了。”
她猛揪住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緊張地說:“我沒跟你鬧脾氣,天美說我跳起舞來跟七爺八爺逛大街沒兩樣,你帶我去舞廳,只會教你出醜。”
他輕格開她的手,擰住她的下巴,說服道:“芷芽,我已退而求其次,做什麼事我不管,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因此公開的場所對你來說比較安全。現在你下決定,究竟是去吃海鮮,還是去跳舞?”
芷芽將他的話細想過一遍,才說:“那還是去吃海鮮好了。”
從新春正月到雨季,芷芽和周莊的暖昧關係漸趨向明朗化,他們仍是利用下班後那短短一個小時在人煙瀰漫的餐館裡抬槓,偶爾,他會抗議她給他的時間太少,希望她能辭去“專櫃”的工作。芷芽總以“再過一陣子”安撫回去,早上則是七點半上班,晚上拼命工作到近十一點,逢假日,才將周原的書丟到腦後,放鬆心情與周莊出遊,或登山健行,或看電影壓馬路。
在好事者眼裡,外形迥異的他們一點也不登對,周莊稱頭得像支昂揚華麗的孔雀,芷芽則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土窯雞;這樣的極端似乎是一項十惡不赦的罪。
今夕,他倆在“霧都”親耳聽到臨桌三個生面孔的女人交頭接耳,她們的音量不算大,但恰巧在他們耳力所及之內。“隔桌那個穿西裝的男人條件那麼好,為何不挑一個美一點的,反而帶個長相抱歉的女人出來嚇人。”
芷芽一臉窘迫。周莊則是橫了隔桌女人一眼,懶洋洋地道:“咦,這裡的空氣怎麼突然走味了,莫非有人說話當放屁?”
隔桌三雙“大嘴鳥”登時啞口相望,欲辨不能言,才一眨眼的工夫,便氣呼呼地起身,各夾各的包、雨傘、拿起帳單,結帳離去。
芷芽無語地攪拌著冰咖啡,周莊也沒再多評一句,握起她擱在桌上的左手,以大拇指揉著她的指腹良久,凝視著她說:“在我眼裡,你最不同。”
簡單的一句話讓芷芽落淚,不是因為感動,而是他還是不願提“愛”,她抬手抹去淚,瞄到腕間的手錶,梗噎表示,“我該走了,”說完要將左手自他掌間抽回,周莊先是緊握不放人,任她掙扎了兩下才大笑地鬆了手,“抱歉我又來了,不過我最近發現不這樣黏你一下,稍後渾身就會不對勁……”
“周大少爺是怪人有怪癖!”芷芽為他下了結論後,將包包一拎,迅速閃開他二度伸出來的手,往出口小跑步而去,等到跨出玻璃門後,才捨不得地轉身跟他揮手道別離。
芷芽的人影消失後,周莊也收回眼,拿起擱在桌邊的報紙,這才發現她忘了將那把勾在桌角的長柄黑傘帶走。僅管白天沒下雨,天空仍是陰晦得很,一想到她稍後下班有可能下起雨,便套上西裝,拎著黑傘去結帳,
這回沒上回那次幸運,當週莊行至十字路口時,紅燈已亮,芷芽人也在對街了。他發現她是真的很沒方向感,因為她又朝反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