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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則是以毒攻毒,用奈何香將毒性壓下去,雖然壓制過後,下一次發作必然會引發更強烈的痛苦,但中毒之人往往都會飲鴆止渴,都寧可追求眼前一時的安寧,選擇性忽略更長遠的危害。
鳳霄不以為然:“洞中陰冷潮溼,你本來也已疲憊不堪,發作起來會比以往更強烈,識時務者為俊傑,下次毒發你儘可待在暖玉溫香之地,總比現在舒服多了。”
崔不去只覺額頭越來越熱,意識開始陷入混沌,連帶對方的聲音,也彷彿隔了一層,不甚明晰。
“只要踏出第一步,就會有第二步,想要徹底解決,最好的法子就是連第一步都不要踏出去。”他雙眼緊閉,眉頭緊皺,與那無休止的疼痛作抗衡,猶能自嘲一笑。“比這更大的痛苦我都受過,這已經……不算什麼。”
鳳霄眉頭微挑,正想細問,卻聽見外頭嗚嗚作響,本已轉小的風聲忽而又大了起來,夾著雨雪從洞外潑入,霎時一陣冰冷刺骨,一張嘴就是一大口冷風灌入,立馬牽動肩膀上的毒傷,他也跟著咳嗽起來。
咳嗽一開始,好像就再也停不下來,長夜漫漫,兩人各佔一塊地方,咳嗽聲此起彼伏,倒像是在一唱一和。
虎落平陽被犬欺,只差外面再來上一聲狼嚎了。
這個念頭剛起,彷彿為了應和他,鳳霄還真聽見風雪之中的山崖上隱隱有狼嚎傳來。
他抽了抽嘴角,看向咫尺之距的崔不去。
鳳霄:“喂。”
崔不去全身僅存的清醒都用在與毒性拉鋸上,壓根沒空理他。
鳳霄咳嗽兩聲:“我也受傷了,要不你過來一點,我們挨緊些,還能取暖。”
崔不去勉強睜開眼,蹙眉想了想,才遲鈍地將他的話傳送入腦。
“滾過來。”他道。
鳳霄:???
他見崔不去一動不動,想想對方估計也的確是沒什麼力氣了,只好紆尊降貴挪了一下身軀,將對方攬入懷中,心裡悲憤地想道:本座他孃的到底怎麼會淪落到這種處境的?
說一千道一萬,這全都是因為一個人。
裴、驚、蟄。
……
裴驚蟄站在盧宅門口,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來不及思考自己是受涼得了風寒,還是有人在唸叨他,因為他也遇到了一件意外。
楊堅登基之後,以自己曾受封過的隨國公取同音為國號,又定年號為開皇。開皇二年,就在解劍府成立的半年之後,一個名為左月局的地方也隨之悄然出現。
它與解劍府一樣獨立於三省六部之外,卻又不受皇帝管轄,而是直接聽命於皇后。
這位有功於社稷,與皇帝分享天下,恩寵集於一身的獨孤皇后,幹了一件前無古人的事情,專門設立了一個機構,為自己辦事。
時人稱帝后為二聖,並非虛言奉承,獨孤皇后權勢之盛,的確已經超越了前朝任何一位皇后,包括呂后在內,甚至與呂后不同的是,楊堅懼內,對這位皇后又敬又愛又怕。
是以左月局自成立之日起,便擁有了不遜於解劍府的權力,它的職責同樣是攝取情報機密,往來南北東西,不受限制,但帝后二人畢竟是恩愛夫妻,獨孤皇后也不好將天子的風頭完全搶過來,一點面子都不給,便給左月局定下職責範疇,讓他們主要處理與武林江湖有關的糾紛疑案。
左月局設正使一名,副使兩名,鷹騎若干,人員較為單薄,行事低調神秘,基本不在人前露面,便連深得皇帝信任的高官大臣,也只知有左月局,至於其中有何人,辦何事,還真不甚了了。
不過由於職權相似,實際辦事中必然會發生衝突,解劍府與左月局之間,雖無深仇大恨,又分屬帝后所管,難免互別苗頭,彼此想要爭個上風。
先前因為幾樁案子,裴驚蟄跟左月局的人打過交道,深知他們不動聲色的難纏。
裴驚蟄身在解劍府,對左月局的瞭解比旁人更多一些,他沒見過左月正使,卻見過兩位副使,一個秀雅纖纖,如閨閣千金,一個沉默寡言,似修行苦僧,雖說解劍府與左月局本就是藏龍臥虎,奇人輩出之地,但像兩位左月副使這樣古怪的也是少見。
更有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左月正使,裴驚蟄從來不曾親眼見過,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將那個比解劍府還要神秘莫測的地方,跟眼前這個病癆鬼聯絡在一起。
柔弱女子可能是武功高手,沉默寡言的人也可能一招致命,但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崔觀主,會有可能也是左月局的眼線嗎?正因為身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