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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閒不下來的性子,一旦稍有好轉,立馬活蹦亂跳恨不能直接從京城蹦躂到涯海角。這不,與阿波使者談判的差事一下來,左月局所有人都面如黑鍋,唯獨崔不去自己興高采烈,非是佈下一個縝密龐大,長達兩個月的棋局,把鳳霄算進去不止,還差點把自己給算進去。
想及此,喬仙忍不住嘆了口氣,抓住崔不去的力道也更大了些。
“大夫若是開藥,也不能不喝。”
崔不去嘴角抽搐:“我真沒事了。”
喬仙:“那您圍著前面那棵桂花樹跑一圈吧,若是不咳嗽,就不必喝藥。”
崔不去沉下臉色:“胡鬧,本座什麼身份,豈能由你這樣擺佈!”
兩人四目相對,喬仙絲毫不讓。
崔不去:……
“喝就喝!”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喬仙嘴唇翹起。
這座宅子裡的侍女都是臨時僱來的短工,她們雖然身家清白,畢竟不是左月局的人,不明白崔不去與喬仙他們的相處之道,看見這一幕,只當喬仙對崔不去少女懷春,互生情愫,卻不知在喬仙心中,崔不去的分量遠不止於此。
對方於她,如師如父,如兄如友。
很多年前,她那時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當時的她遭遇變故,遍體鱗傷,左目幾近失明,躺在雪地裡奄奄一息,想著就這麼死去也好,地間不多一個她,也不少一個她,是崔不去路過,順手把她給帶回去。
喬仙當然知道,自己那時對崔不去而言,不過是順手撿回的一個麻煩,對方對她根本就不上心,但如果沒有崔不去,也就沒有現在的她。
相處久了,她才發現崔不去的身體何止虛弱,簡直到了風一吹都能病倒的地步,三兩頭臥病在床,動不動就大病一場,形將離世,若不是每次都能及時找到大夫,現在恐怕早就墳頭草比人高了。
可也是這樣的崔不去,過目不忘,運籌帷幄,對江湖掌故如數家珍,幾乎到了足不出戶就知下事的地步。
她甚至還記得崔不去過的一句話:如果連你都覺得自己的存在無關緊要,那麼誰也不會把你當回事。我與你不同,我就是我,哪怕我重病瀕死,四肢殘廢,誰也無法取代我崔不去。
那樣的崔不去,即使性命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卻耀眼得沒有一個人能忽視。
毫無疑問,左月局之中,作主的不是武功最高的長孫菩提,也不是精於籌算的宋良辰,更不是喬仙,而是崔不去,長孫的武功也許能護住很多人,但崔不去,才是真正令人安心的存在。
這世上有許多武功能解決的麻煩,也有許多武功解決不聊麻煩,但到了崔不去手中,這些麻煩終將會一一被解決。
喬仙他們,看似保護著崔不去,實際上卻是崔不去在保護他們。
有崔不去在的一日,左月局穩若磐石,而他們也都心安無憂。
不過,崔不去雖然心硬如鐵,平生卻有一件最為厭惡的事情。
那就是喝藥。
哪怕喝再多,已經習慣了那苦澀古怪的味道,恐怕也沒有人會愛上喝藥這種事,更何況崔不去三五就得灌下好幾碗。比起捏著鼻子喝這些令人作嘔的苦藥,他寧可讓鳳霄多下幾回奈何香,然後憑意志力生生熬過去。
喬仙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所以當阿波可汗的使者頭一回見到這位即將與她展開談判的朝廷使者時,就發現對方的臉色很不好看。
古往今來,兩國交往,使臣一般都是男性,這幾乎是約定俗成的規律了。
在突厥,可汗的妻子,也就是可敦,雖然在軍政上擁有一定權力,但突厥並非一個尊崇女性的民族,是以這次阿波會派出一個女人前來談判,左月局中融一反應便是懷疑對方的身份。
這位女使者帶著兩名侍衛前來,在此處住了兩日,一直深居簡出,既未按捺不住好奇心出門遊玩,更沒有主動提出要見崔不去,只是安靜等待崔不去的主動傳召,單是這份耐心,就已不同尋常。
對方一身暗紅色衣裙,帶著濃郁的突厥特色,就連發飾髮辮,也都充滿異域風情,她面色微黃,眼角略有些經受過風沙吹襲的滄桑,卻另有一種奇異的美麗。
這種美麗並非中原人所欣賞的膚色白皙細膩,眉似遠山,目如秋水,而是洋溢著風雨難摧的勃勃生機,令人見之難忘。
奈何崔不去剛剛喝下一大碗苦藥,對女使者與眾不同的容貌無心多加欣賞,二人分頭坐下之後,便開門見山:“你就是阿波可汗派來的使節?”
他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