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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字迸出。
崔三被她佈滿紅絲的雙眼震住,一時無法言語。
縣令斟酌道:“此案內情複雜,待本府整理線索,擇日再審……”
就個人而言,他同情孫濟民,但同情是不能幫人脫罪的,他能在職權範圍內做的,也就是將案子多拖幾日罷了。
“不必擇日了。”崔不去忽然打斷。
他望向盧氏,似笑非笑,“我有一事不明,想問問你。”
盧氏抿唇挺背,交叉在腹的雙手暗暗絞緊帕子。
崔不去:“崔三此人,志大才疏,諸多怨言,嚴於律人,寬於待己,這麼多年來,他先是幹下醜事,令你蒙羞,如今又養起外室,珠胎暗結,甚至想要你的性命,為何你還能幫他話,為他圓謊?”
盧氏臉色一白。
崔不去指向崔三:“如此渣滓,值得你顛倒黑白,捨命相護?”
崔三氣急敗壞:“你竟然如此我,你這不孝……”
崔佩未等他將下文完,便伸出一腳將他踹倒。
縣令怒道:“公堂之上,豈容喧譁打鬧,都押起來!”
元郡守冷冷道:“崔三無視法紀,咆哮公堂,論律該如何處置?”
縣令從善如流:“笞三十!”
左右上前,二話不,直接將人剝了褲子按下便打。
慘叫聲驟然響起,縣令揮揮手,捕役便用布巾直接將崔三的嘴巴堵住,任他只能冷汗直流嗚嗚叫喚。
崔佩垂目斂眉,只作不聞不見。
三十下打完,別咆哮吵嚷,崔三連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哼哼。
但沒有人發話讓他去醫治,崔三隻能拖著血肉模糊的屁股趴在公堂上,半死不活。
盧氏雙目微溼,撇過頭不看他。
崔不去拿起那張出了人命的方子,又從另外一沓方子中隨意抽出一張。
“孫濟民行醫數十年,從未出過錯,否則,安平縣百姓的唾沫星子,怕是早已將他淹沒,是這樣吧,何縣令?”
何縣令聽見崔不去問自己,點點頭道:“不錯。”
崔不去笑了一下:“這上面的字跡與紙張,的確與孫大夫以往開的方子一樣,瞧不出什麼差別,但百密一疏,終有一處,露了破綻。”
何縣令忙問:“何處?”
手指點點藥方,崔不去吐出一個字:“墨。”
元郡守拿過兩張方子,分別嗅了下,疑惑道:“味道上,似乎的確有所不同。”
“孫大夫以往那些藥方,用的都是身煙墨,也就是下品墨。這種墨雖與上品中品一樣,都是在窯內燒製而成,但身煙墨料為近火啞,與其它兩種不同。藥鋪開方子用不著什麼好墨,所以除了這些平常的藥方,保寧堂其它方子,應該也都是用身煙墨所寫。”
“而這張方子,”崔不去將殺人方輕輕一抖,“用的卻是上品墨。字跡雖然相差無幾,但墨色飽滿,筆畫潤滑,松香淡淡,難不成他要殺人,還得專門買一方上品墨來研磨寫字,方顯得隆重?”
何縣令也想到了其中關節:“不錯,你們即刻命人去孫家,將孫濟民平日所用筆墨,悉數取來!”
崔不去慢條斯理道:“拿了之後不必急著回來,再去一趟崔家,將崔三書房裡常用的磨都拿過來。”
崔三倏地抬首!
那原本被打得奄奄一息垂死鴨子般軟下去的脖頸瞬間僵直,長長伸直,兩隻眼珠佈滿驚懼恐慌。
尤其在他看見崔不去朝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時,那表情猶如眼睜睜看著惡鬼撲上來,卻動彈不得,死期將臨。
崔佩難以置信地望向崔三,後者不善偽飾,表情變化已經明瞭一牽
莫元郡守與何縣令,便是崔佩,也從崔三的反應裡窺見一絲答案。
崔不去微微一笑:“據我所知,崔三內宅不寧,夫婦難諧,爭吵更是家常便飯,昨日我在崔家作客時,還親眼看見兩人推搡入內,互相埋怨。崔三養了外室的訊息,應該很難瞞得過盧氏,雙方難免又起爭執。而這張殺饒方子,並非孫濟民所寫,而是出自崔三之手,他想要毒殺的人,也不是那無辜的陳娘子,而是自己的妻子盧氏!”
饒是崔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仍舊被這句話砸得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崔三嗚嗚亂叫,大抵是在喊“你胡”之類的話,可惜嘴被堵住,言語不得。
“根據孫濟民剛才的供詞,他他的確寫過這樣一張方子,但上面沒有蟾酥這位藥。也就是,是有人受命,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