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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不是一句罵人的話嗎?怎麼就無巧不巧落到我的身上了?是前世不修,還是現世做孽?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鬼了?
想了半天才想起我的處境不妙,一陣發慌,嗚嗚地哭了。哭了一陣,慣性地用手去抹眼淚,臉上乾乾的,一顆淚都沒有。怎麼做了鬼連眼淚都沒有了?想及這事才真的覺得悲傷了,哇地一聲,哭得更洶湧了,撕心裂肺的,痛斷肝腸的。
哭了半天,也沒個人或鬼來理睬我,我只好收拾起一腔悲愴和自憐,想想今後。雖然沒淚,我還是用手抹了抹臉,二十多年的習慣,一下子要改也很難的。
我審視一下我自己,溜溜的直髮,過肩,髮質像是不錯,至少沒有開叉。身上一件長到腳面的白袍子,像是新的,沒下過水。袍子的質量也不錯,又厚又軟,被我這麼一通揉搓,基本上沒褶沒皺,像是有棉有絲還帶萊卡。很好,這件袍子我喜歡,雖然是直腰身,還帶點小擺幅,我只要加根時髦的腰帶,也很穿得出去。
腳呢?我看一眼我的腳,腳上穿著一雙白棉襪,襪筒很長,快到小腿肚子,收著羅紋口。襪子不新了,看得出是洗過的,但襪底和襪尖卻沒有黃印和洗不掉的陳年汙跡。這雙襪子像是洗了曬乾,曬乾又洗的樣子。是什麼樣的情形會養出這樣一雙襪子?我知道有人養牛仔褲,十多年不洗不熨,誓要養成第二層面板,但對一雙襪子花這麼多工夫,就沒這種神經病了。
鞋子呢?我難道不該有一雙鞋子嗎?光腳穿一雙襪子,跑到這種地方來,真是。
我再摸摸我的耳朵脖子,一樣飾品也沒個,手指上也沒有指環,連指懷的印子都不曾有過。我真是乾淨得像新生的嬰兒。
我再往下摸,感覺不對。怎麼我的白袍子裡沒有胸衣,連條三角褲都沒有?搞什麼搞?我好歹是個女人吧?就算死了,是個女鬼,也有羞恥心的,袍子裡內衣內褲也不給套一件,我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對啊,我身邊都是什麼人啊?我又是什麼人啊?怎麼會落到這麼一步田地?
我茫茫然亂走,足不沾地。
做鬼還真是好,走路一點不吃力,腦子裡一動念,就“走”動起來了,風一般地掠過蓋過腳面的霧,霧氣在腳下忽聚忽散,我飄搖如仙。此情此景,難道不值得留個影嗎?心頭免不得一喜,加快了腳步,揮舞起雙手,我要在仙境裡舞蹈。
這具身體從來沒這個隨心所欲過,要升就升,要降就降,要跳就跳,要飛就飛。我可以擺個敦煌壁畫裡飛天的pos,可惜沒那麼柔軟的腰身,馬馬虎虎來個“反彈琵琶伎樂天”,又沒那麼豐滿的胸部。我撫一撫我孩子般萌芽的乳,扁平的腰身,細瘦的大腿。這具身體一點不美。
這一番折騰,令我微微有些喘,下意識搭一搭脈博,沒有。我忘了,我已經沒有心跳,當然也就沒有了脈博。可我為什麼還會喘呢?也許是身體自動配合得好,配合得習慣了,一運動就喘上了?記得我從前因為心臟的原因,爸媽都不讓我運動的。
爸媽。
我的記憶慢慢在恢復嗎?我想起我的爸媽?每個人都有爸媽,成為鬼之前,鬼曾是人,那鬼也是有爸媽的,而且像我這樣年紀輕輕就死了的人,爸媽一定還活著。我沒地兒可去,沒事兒可幹,不如去探訪一下他們?我死了,他們一定很傷心吧?都說孩子再大,在父母眼裡也是孩子,那孩子成了鬼,他們也不會嫌棄吧?
這個主意一拿定,我就有點惶惶。一來不記得家在哪裡,二來生怕牛頭馬面拿了鐵鏈來鎖我回去。我做鬼剛做得有點心得,並且有了鬼生目標,可不想這麼快被拘了去,墮入輪迴,成為嬰兒,啥都不知道,吃喝拉撒都要仗新爸新媽的鼻息。沒準兒新爸新媽是未成年少男少女,他們一害怕一糊塗,我就得進孤兒院;又沒準兒是對喝飽了洋墨水的大齡青年,樣樣都照書本上來,哭了也不給抱,說是鍛鍊肺活量,餓了從冰箱裡拿瓶冷牛奶塞進我嘴裡,說美國小孩都是這麼養大的。
呃,我還是先做一陣子鬼比較靠譜。
到人間去探訪一下爸媽,來個鬼界人間N天遊。這個N天,且看這趟旅程順不順,有沒有嚇著人,會不會驚動夜叉小鬼兒,還是就是我還能不能習慣人間的生活。不習慣的話,看一眼就走,趁他們睡著了,在他們耳邊輕輕說句話,說我很好,一點不苦,身體也好了,不用提心吊膽怕跑步打球游泳,有的人比較適合做鬼。他們要是覺得寂寞,能生就趕緊再生一個,講不定我在這十三不靠的地方多呆一陣,興許可以捱到再次做他們的孩子,要是不能生就收養一個,我以前玩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