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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間聽見鄭餘添說話:“多虧了蘇工和張總的交情,否則我們加了這麼多條件,恐怕沒一個事務所願意接我們的單子。”
蘇禮辰笑笑:“不管是誰,只要是顧客的需要我們都儘量要滿足,對吧。”
鄭餘添笑:“蘇太太也是氣質超群啊,和蘇工你算是郎才女貌了!”
桑田早已在聽他們談話,卻一直沒有出聲。這時候卻忽然回了一句:“哪裡哪裡,在張總的面前哪個女人敢提什麼貌啊!”
外人聽來這句話是很一般的恭維,可放在蘇禮辰心裡慢慢嚼,卻越聽越不是滋味。飯桌下捏了捏她的腿。
桑田不與理會,繼續笑著,和旁邊熟悉的人聊去了,留下蘇禮辰和張媛面面相覷。
不信任的弦
回家的時候,蘇禮辰狠狠的砸上車門,眼睛也不眨一下。桑田自顧自的靠在門邊,閉著眼睛打盹。空氣停滯在車廂裡,可以聽見他大力的喘氣。
在進小區前的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等紅燈,桑田微微換了一下位置。沒等她坐穩,蘇禮辰一個大轉彎,把車子拐回了來時的方向。
桑田被嚇了一跳,側臉去看他:“去哪?”
蘇禮辰陰著臉,不理會她,只顧著往前開。
“我要回去!”桑田平靜的說,“要不然,你就送我回學校。”
蘇禮辰側過頭來瞪了她一眼。
桑田看著他,心情極度的低落,呼吸越發的渾濁,撫著胸口喘氣。
蘇禮辰把車子開離了市區,周圍的燈光暗淡下來,只有高高的路燈在不眠不休的亮著,好象一群看戲的人,在盯著他們倆發笑。
車子停到水邊,嘩嘩的有湖水拍著岸。蘇禮辰拔了鑰匙,車子裡頭一片漆黑,那片漆黑濃密得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手還扶在方向盤上,眼睛盯著前方幽藍色的湖水,一動也不動。桑田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突然間開啟車門,跨了下去。
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被長期踩踏得結實的黃泥地,水邊的草叢中還有蛐蛐的叫聲,很久沒來水庫還是原來的樣子。遠處的小屋亮著幽暗的光,從窗戶上可以看出守庫人在看電視。夜風有些微涼,打在身上不免泛起一陣顫慄。桑田抱緊了胳膊。
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一聲比一聲高,喊得撕心裂肺,讓人聽了一陣耳鳴。桑田理了理頭髮,抱著胳膊回到車裡。
蘇禮辰還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她上了車,直勾勾盯著前方。
蘇禮辰轉過頭來看著她,眼神高深莫測。桑田感覺到那兩抹銳利,並沒有去看,緩緩又閉上眼睛。
突然一陣光打過來,他猛的一驚,發覺是守庫人的探照燈打過來,反應過來,他踩了引擎,呼的一聲開了出去。
車子停下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車庫裡的感應燈已經熄滅,他們就坐在車上,還是一句話不說。
呆了一會,桑田突然拉開車門,跨了出去,徑直往外走去,身後一片漆黑。
她麻木的洗了澡,換了睡衣,爬上床去倒頭就睡。莫名其妙蘇禮辰的火氣那麼大。要是知道她寧願不開這個玩笑。換一個角度,自己的行為似乎又是沒錯的,是人都會對和自己丈夫不清不楚的女人保持距離。況且她的行為並不出格,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小心眼,要不然就是心裡有鬼!她這麼想,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沒有注意蘇禮辰已進了家門,站在臥室門口看了她許久,然後轉身鑽到書房裡,再也沒出來。
早晨的時候,桑田睡飽了才起來。屋子裡仍然靜悄悄的,沒有生氣。她有些傷心的想,他不會真的一夜未歸吧。轉眼又想張媛那張妖嬈的臉,心猛的往下沉。於是悄悄收拾了東西,下樓叫了輛車,統統弄回宿舍去。
她想,大家都需要冷靜。
至於冷靜之後考慮得出的是什麼結果,那或許永久未知了。
蘇禮辰在書房坐了一夜,也考慮了一夜。
潛意識裡他是忘懷不了張媛,無關愛情,充其量也只是一種對青春的懷念。可是她似乎不這麼想。在分別了將近六年之後,她對他似乎仍是熱情高漲,甚至超出了從前。他沒想到過要躲,不料自己和她的許多來往在他人眼裡看來已是舊情復燃,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至於桑田,他有感覺,她正在離他遠去。
一夜未睡,他把頭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個小時後,終於抓起外套,請了假往家裡趕。
這邊卻是人去樓空。
桑田已經離開,彷彿這個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