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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一僵,提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側過臉去看她。
她的臉埋在枕頭裡,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層層的黑髮。她的肩一下一下的聳動,不過一會他就感覺肩膀的布料溼了。他嘆一口氣,把她的頭摟過抱著,嘴唇貼上她流淚的眼,小聲說:“好了好了,告訴你多少回了,別扒著睡。”
她越發哭得傷心起來,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緊緊摟著他的腰,放肆的宣洩壓抑了許久的情緒。
他的心終於放下來,喉頭哽咽,拍著她的背,逗她的樂:“好了哦,桑老師,你三十歲的人了,還哭得像三歲的小孩,丟人不?”
“跟你在一起,我要變成神經病了。”她啞啞的聲音傳來,他笑了一下。
“神經就神經吧,反正又我養著。”他笑著吻她的額頭。
“我又工資,不要你養。”
“那說出去我很丟臉。”他的心開始愉快起來,他似乎找到了那個剛結婚不久的桑田,還會扒在他的懷裡撒嬌的桑田。
“好吧,反正丟的是你的臉,不關我的事。”她抬起頭來,臉頰上還有淚水,眼角卻是掛了笑。
他深深的呼吸,然後說:“桑田,為什麼我老是對你的眼淚毫無辦法?”
她笑起來,肩膀聳動著:“我的致命法寶……”
話沒說完就被他吻住,細細的啄她的柔軟雙唇,她回應他,雙手伸道他的頭下,插進發裡。
她吻他的嘴角,下巴,喉結……似乎把一切想念一切過往都封在了這無數個吻裡頭。他抱緊她,細長的手指輕撫她的每一處肌膚,彈鋼琴般的在她的面板上跳躍。
“你原諒我了?”
他輕聲的問,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彷彿是從心底緩緩吹出來的問話。
“沒有。”她咬著他的肩,笑著答。
沒等他問為什麼,她就吻住他,然後拉高他的頭,笑著說:“你不需要我原諒,對麼?我要是原諒了你,不就等於說你真的對不起我?”
“很聰明,邏輯性很強。”他俯首在她胸前,笑聲漏了出來。
“你真會折磨人……”
“對不起……”
他抬起頭來,不解的看她,
她依舊是笑,然後又說:“很晚了,你開了一天車,要休息了。”
他一臉壞笑看著她,眉毛挑著:“呵呵,蘇太太,不要轉移你先生的注意力。”
她笑著推開他:“我哪有……”
一大早他們就到了醫院。
蘇父已經可以進食,桑田做了薏米粥,用保溫飯盒裝了滿滿一盒來,盛給公婆各一碗。
蘇母喝了一口,然後開始讚不絕口:“田田,手藝了得嘛!”
“我怎麼每覺著好吃?”蘇禮辰在一旁咕噥著,不小心被桑田停了各正著,斜著眼睛瞄他一眼,似乎在說:“小心你的嘴!”
他呵呵一笑,挑了挑眉毛,又打了個瞌睡。
蘇母看在眼裡,似乎發覺橫在他倆之間的冰山已悄然融化,不由得也開心起來。
“兒子,別忙著跟你媳婦打笑了,去給你爸爸辦出院手續!”
桑田臉紅,又問:“爸爸可以出院了?”
“醫生說回家調養就好了,你爸爸的身體你們還不相信?”蘇父躺在床上,聲音卻是鏗鏘有力。
“看來我爸是真沒事了,吼得這麼大聲。”蘇禮辰笑出聲,邊搖頭邊走出房門去。
剩下婆媳三各人,桑田靜靜收拾碗筷,嘴角甜蜜的上翹。
蘇家二老看在眼裡,不由得也跟著開心。
“誒喲,看來我這病來得太是時候了!”
蘇父突然大聲說,蘇母笑起來,桑田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抿著嘴低頭:“爸……”
“田田,你又二十幾年沒跟外面撒過嬌了?”蘇母又笑道。
這回桑田是尷尬至極了,在病房裡四處踱步,臉紅的要命。
中午就扶著蘇父回了家。
安頓好一切,蘇禮辰頻頻看錶。
蘇母看他一眼:“兒子,又事情?”
蘇禮辰這才開口:“我下午得回去,只請了兩天假……”他看看蘇母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蘇父,最後視線落道正給公共掖被子的桑田身上。
“那吃了午飯就走吧,天黑開車不安全。”蘇母縱使捨不得,卻從來什麼都不說。
桑田掖被子的手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就是,路程還不近,早點走別開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