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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他瞟到我臉上一片明顯的青腫,愣了一下。
他輕聲說:〃過來。〃
我在椅子的扶手上靠著,疲憊地嘆了口氣。
他微微笑,手撫摸著我的臉頰,避開了腫起來的部位:〃只有衰老的人才總是嘆氣。〃
〃我老了。〃
我笑。
他輕輕碰了一下淤腫,我嘶嘶抽氣。
〃你不是最要面子的麼,被打了也不遮一遮。〃
〃就是要給你看,〃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然後又覺得這個動作有點女氣,〃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阿德里安漸漸斂起了笑,垂下眼睛。
〃我可不覺得心疼。〃
他拿起桌上的電報掃了一眼,扔回去,〃我想命令都已經傳達下去了吧,少尉。〃
我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冷漠搞的怔了一下,半天才緩過勁來,繼而從扶手上撐起站直,立正道:〃是的,將軍。〃
〃那麼現在,把這份電報和呼叫授權送到機械師去。〃
〃是,將軍。〃
我拿過檔案,轉身前的瞬間我深深看了他一眼:
〃約德爾少將,說真的,現在這樣真是糟糕透了,無論我還是你,我們的一切都糟糕透頂。〃
他垂著眼睛,不動聲色地看著檔案,然後笑了一下,〃安靜,少尉。〃
我猛地摔上了門,身後轟的一聲震響。
中央大道上站滿了瑟瑟發抖的華沙民眾。
波蘭人手足無措地站在十月早上的街頭,茫然地隨著人群走著。
我逆著人潮往機械師的指揮部走去,迎面走來大大小小的身影,密密匝匝像西伯利亞的羊群。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穿著工作服,學校的制服,繫著圍裙,有的甚至還穿著睡衣。
九點鐘的太陽照在他們驚嚇過度的蒼白臉色上,一個個驚懼地張大了雙眼。
人們都在胸前畫著十字,只有我知道,主已經選擇拋棄他們了。
我越走越急,心臟不受控制地痛了起來。
〃回去!〃
我穿行在人群中,大聲喊著,〃趁現在還來得及,快回到自己的家裡去,你們不要命了嗎?〃
一個眉眼間一片絕望的高瘦男子苦笑著對我說:
〃長官,我們能去哪裡呢?連家都回不去的人我們能去哪裡呢?〃
〃來不及了,長官,〃一個婦人抱著他的孩子,〃願主收留我們,保護我們。〃
他們看著我,目光幾乎是悲憫而憂傷的。
我像是被火包圍了一樣失控,橫衝直撞地跑走了。
當我走進機械師的指揮部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整裝待發,穿得一身齊整的隊長精神熠熠容光煥發,就像去參加德國皇帝的加冕禮一樣興奮榮耀。摸了頭油的頭髮和他的皮靴一齊閃閃發亮。
看見了我就像看見了親人一樣,他熱情地走上來用力握了握我手,寶貝一樣地接過我手中的東西:
〃您好,看見您真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情,您可是在約德爾少將身邊工作的人呢。〃他露出大大的笑臉,〃我和我的兄弟們都等了好久啦,今天真是讓人難以忘懷的一天,您說是不是少尉?〃
我點了點頭。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回去了。〃
〃哎,〃隊長一手拉住了我,〃少尉現在出去可能不太安全,〃他得色的笑笑,衝我眨眨眼,〃要知道,弟兄們激動起來沒什麼控制的。。。。。。〃
〃我知道,〃我不留痕跡地掙開他的手,〃我沒問題。〃
一分鐘都堅持不下去了。
出了指揮部,我拼了命地在路上飛奔,幾乎要把肺都撕裂地大口呼著氣。
槍聲在四面八方開始響起。
我正好一頭撞進房間。
鋪天蓋地的尖叫聲席捲了整個城市。我死死閉上眼睛。
先是紅色,然後是五彩斑斕的粘稠體液的顏色在我的腦海裡奔流,我聞到了濃重的腥臭味道,記憶裡暗無天日的腐爛和絕望撲面而來。
那是。。。。。。
搖搖欲墜的鐵皮破屋子另一頭蜷縮成小小一團的,看不清顏色的破布,一叢破敗的像枯草一樣的紅髮露在外面。那是里昂家的大小姐,卡布蘭多說:〃我姐姐得了熱病。〃
〃死了就丟在垃圾堆上。〃
鮮血使街道變成紅色的河流。
屍體堆成了山峰。
化了腐臭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