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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訓斥小八的態度,而此刻,水麒麟卻對擎天的神魂俯身跪地,這種臣服的姿態,震得鳳岐背脊更挺拔,下巴抬得越高,彷彿不這樣,就配不上水麒麟這樣的神獸。
擎天卻伸手撫上水麒麟的腦袋,溫柔地笑了……
“水麒麟是擎天的坐騎。那方秘境,也是擎天最後為他留下的,為的是他能夠在魔界生長……”
夜冥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到底什麼意思?”他怎麼可能容忍擎天為所欲為。而最可氣的是,他記得風遙說這是他收服的神獸,睡了一千年,他的確忘記了一些事情,也沒再計較。
風遙將夜明珠捧得更近了一些,甚至恭敬地舉過頭頂,躬身送到夜冥鼻子底下。
夜冥看了看,猶疑了半晌,終於伸出了手。
可在手指快碰到夜明珠的時候他又縮了回去,那一瞬間,他感覺到有什麼刺痛開始蔓延,他對此惶恐起來,“既然是封存的,為什麼現在要看。”
夜冥不想去觸碰那段回憶。他幾乎能想見那是關於什麼的。他是一界至尊,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失控過,除了小奴隸。可是一旦提到擎天,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曾經他差點因此傷了鳳岐。
他對擎天那種本能的恨意,並不是簡單被背叛所產生的,他知道還有什麼東西是他不瞭解的。而這個東西,此刻就擺在他面前。可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那他的小奴隸怎麼辦,那麼弱的小傢伙,沒有他的呵護,一定還會被人算計。他的心放出去了,便收不回來了。
“看了這段記憶,您便知道不需要再重塑什麼金身……”在大祭司的立場,只要夜冥喜歡,是鳳岐還是擎天又有什麼關係?
這都是他摯愛的人,如今兩人合體,不是更好,他完全沒必要捨棄六成修為去鑄就一具仙階金身。那是仙階,不是魔階。那對魔氣的吞噬,或許永遠都恢復不了。
夜冥站起身,伸手握住了風遙的手,難得嚴肅認真地說道:“既然我選擇了鳳岐,那麼,我夜冥此生便只認定他一人。”
做下這個決定,他的心微微有些發緊,卻無比堅定。這世間有舍才有得,他不能貪心,不能傷了小奴隸的心。鳳岐本就跟他毫無關係,是他硬將他牽扯進這段漩渦的,自然,要由他親手來拯救。
“可是,如果你給擎天重塑金身,擎天還不放過你呢……”只剩下四成功力的夜冥,還能像萬年前那樣逃過那一劫嗎?
擎天可以心軟一次,卻未必會心軟第二次。何況此番還有鳳岐的存在來刺激他……
夜冥拍拍他的手,風遙也不再勉強,不過,“這是你沉睡之後,擎天親自送來的,裡面或許還有他生前留給你的話。”
擎天生前給他的話?是懺悔?還是對背叛他的內疚?還是,事情原本本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只是缺失了這塊最重要的記憶拼圖……
“既然你都已經決定,看看又何妨?”
夜冥不得不承認風遙確實很能說服人,他沉默了一會,還是接過了那顆夜明珠,塵封萬載的記憶如鏡面一般在他面前展開。
儘管已經有心理準備,夜冥還是被深深刺痛了。這段記憶並不長,那是在一片水光之上。夜冥去赴擎天的約,此前,下屬來稟報,擎天的真正身份時,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個跟自己一路同行的如知己一般的人,正是處心積慮地潛伏在身邊的敵人。
夜冥滿腔的憤怒在瞬間燃燒成一片寒冰,他看到了仰臥在樹幹上的白衣男子。此刻他手裡握著一支橫笛,悠悠揚揚地吹著。笛聲一轉,驟然停住,擎天起身,看向冷氣襲人的夜冥,他的笑容卻並未因為夜冥的冰冷而動容分毫,只待他走到身邊,十分淡定地問了一句,“你已經知道了?”
夜冥筆挺地站在他面前,暗紅的眸子滿是殺機。
擎天將玉笛收入腰際,一臉坦誠地看著他,“我是昨日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因為你給我的令牌。”說罷,擎天將夜冥邀請他去玄天城堡的令牌扔給了他。
夜冥愣了一下,有了這塊令牌,他不是可以長驅直入,直上九重界嗎?
擎天笑得淡然,“遇上你是個意外,我們同行這段日子,我很高興。雖然我們是敵人,可不可否認,如果可以,我真想跟你做朋友。”
如此坦誠,夜冥如何拒絕得了。他之所以欣賞擎天,便是他一顆赤誠之心,光明磊落,能容天下難容之事。他之所以氣憤,是因為覺得擎天欺騙了他,他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可顯然,不是。擎天天性就是如此,即便是面對這個敵人的興師問罪,他也依然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