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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命。她只好勉強爬起來。
他的胳膊撐在她的脖子下面,一勺一勺地往她的嘴裡送薑湯。
薑湯的味道更要命,她皺著眉才喝了小半碗,又聽到剛才那個女孩子說話,“這位姑娘……是公子的什麼人啊?”
原來送湯的人並沒有離開啊。她努力張開眼皮,看到個女孩子綽約的身影站在床頭,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年紀。
歐陽雨軒還在用那該死的溫柔口氣回答,“是在下的妹妹。”
“哦,這位姑娘真好命,能有公子這樣的哥哥。”那女孩子的口氣滿是羨慕,又好像鬆了一口氣。
“忘記請教姑娘的芳名了。”
“哦,我叫睞蘇。”女孩子嬌羞地回應。
趙蝶衣矇矇矓矓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只是眉頭越皺越深,悄悄在身下狠狠地捏了一下歐陽雨軒的腿,像是在警告什麼。
他像是渾然未覺,仍笑著說:“我這個妹妹睥氣任性了點,需要做哥哥的多忍耐,如果我有睞蘇這樣善解人意的妹妹,那是我的福氣了。”
“公子太客氣了。”
那女孩子大概快樂暈了吧?
趙蝶衣在心中冷笑著,忽然,一個名字在眼前昏暗的世界裡一閃而過──睞蘇?
睞蘇!她倏然張開眼,不僅嚇了旁邊那女孩子一跳,也讓歐陽雨軒手中的碗抖了抖。“怎麼了?難道這薑湯這麼管用?還沒喝完你就又生龍活虎了?”
她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女孩子,問道:“你叫睞蘇?”
“是啊。”睞蘇戰戰兢兢地看著她,大概被她嚇到了。
趙蝶衣又問:“你的家,原來就在這裡嗎?”
“不是。”睞蘇說到這裡,神色變得黯然,“我家原來在房州的漯河村,今年家鄉鬧災,全村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我只好逃難到這邊來投靠姑媽了。”
“你說什麼?!”趙蝶衣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陡然抓住歐陽雨軒的手腕,身子軟倒下去。
他急忙環抱住她,薑湯碗脫手掉到地上。
“哎呀,公子你沒燙傷吧?”睞蘇驚呼。
歐陽雨軒顧不上回應她,只是將趙蝶衣託抱住,低聲匆匆問道:“怎麼了?她是你以前認識的人?”
趙蝶衣喃喃低語,“都死了嗎?難道他們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歐陽雨軒深深凝視著她,他本以為在趙蝶衣心中,房州的那些人和事只是童年的回憶,在她心中也算不得什麼,她之所以從皇宮中逃出來,想回房州,原因或許多樣,但絕沒有敘舊的意思。
沒想到她會因為房州漯河村人的生死,而受如此沉重的打擊。
她的身子,火熱滾燙,又軟得像綿,虛弱地垂倒在他的臂彎裡,讓他忽然很想緊緊把她抱在懷裡,依靠著自己。
以前並沒有女孩子這樣深的被他圈抱過,這個刁蠻、如小狸貓一樣的千金公主,從何時起居然可以牽住他的心神,讓他改變了自己做人的原則?
“有我在,放心。”情不自禁,他說出一句讓自己都驚詫的承諾。
沒有聽到她的回應,但是感覺到她的小手更緊地抓住他的衣服,抓住了他的手臂,抓住了他的心。
第六章
沒想到房州之行就這樣半路夭折。
趙蝶衣一覺睡醒卻沒有睜開眼,她的腦中轉著許多人的影子,那些人的影子明明都已經淡化了,卻不知為何在一夜之間鮮明起來。
漯河村的村頭有兩棵大槐樹,村東頭有個小胖子最愛和人比賽爬樹,雖然每次都會輸……
村西頭有個張寡婦,丈夫死了才半年就改嫁給村裡一個裁縫,鄰居都看不起她,說她寡婦失節,不如老妓從良,可人家夫妻卻開開心心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漯河村有個有錢的鐵匠,但是妻子多年不育,他總想借機再娶一房,妻子天天和他吵架,幾乎成了村裡的一景……
還有南村打呼比雷響的老王、北村最愛吹牛找人打賭的王小二,以及天天對著鏡子梳妝,卻有著一張東施臉的俏娘……
都不在了嗎?
有人在嘆息,她本以為是別人,沒想到是自己。
“今天咱們在這裡多休息一天吧。”歐陽雨軒的聲音適時傳來,就好像他一直在她身邊等待著她醒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要多休息幾日。”
“休息之後呢?”她幽幽開口,“我還可以去哪裡?”
“你想去哪裡呢?”他柔聲說:“我都可以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