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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般,不是因為她脫離了火凜天的控制,不是因為她重獲了自由,而是她動了心、動了精,她眼中滿滿的依戀,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錯認的。
‘你當然比蛇紅好……“雪松思索著如何讓紫衣明瞭,他對她的溫柔其實是無關情愛的。
紫衣情竇初開,才聽到雪松的話頭,當下一顆心便蹦跳了起來,羞澀的低下頭,也不等雪松把話說完,便像受驚的小兔一樣竄了出去。
雪松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好半晌才頹然的放下手。
他攔她何用?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跟她說他是個無情無心之人,叫她不要把情感錯放在自己的身上嗎?還是跟她說他原是個“她”,是個女兒身呢?
一揚手,雪松扯落頭上的髮帶,一頭烏黑如雲的青絲便流洩而下,身影映在鐫中,明明白白的是個絕美麗人。
他……該說是她,京城年家的長子,名聞天下的“雪公子”,擁有完美經商手段的奇才,竟然是個女人?!
雪松微一凝氣,那喉間男性特有的喉結便告不見,現在鏡中的她,是個完完全全的女人,而她喉間的高起,只是為了證實她身分而用內力浮現的假喉結。
打她一出生,師父便以“其為男子,榮華生,富貴享,家道興,而福祿壽享;若為女身,情痴纏,悲難擋,家難安,而近者皆殤”來為她批命。
她爹當時已為一出生便見要早夭的冷海亂了方寸,便接受當時的高人,也就是她後來的師父的建議,讓她以男兒之身公諸於世,然後再由師父帶她遠走扶養,直到確定她能守住自己女兒之身的秘密時,才答應讓她下山。
這世上知道她年雪松是女人的除了她自己,大概也只有她的爹爹和師父了。
人的存在似乎是由他人來認定,她年雪松明明是個女兒身,可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位男子,於是這世界似乎只穿得下男的年雪松。
那她的存在到底算什麼?
一個連自己的存在與否都全然不能肯定的人,她能有情嗎?她能去愛嗎?
而可笑的是,世間女子不明白她是男是女,是什麼樣的人就說愛她?她們是愛上她什麼?這一層虛假的外貌嗎?
她本是冷眼看世人對她近乎可笑的膚淺愛戀,那隻憑皮相就投注情愛的虛空情感,可為什麼在看過風馭飛對冷梅那至死不渝的情愛表現後,她原以為自己該如枯井的心潮,卻無端的起一些波瀾呢?為什麼她會羨慕起那樣相知相借的情感呢?
可笑呵!對世人來說擁有一切如天之驕子的她,根本不可能擁有一如風馭飛對冷梅那至死不渝的情愛,試問有哪個人會給予這樣的她一份情愛呢?
是愛男的她?還是女的她?
不期然,一個黑色的身影潛入她的思緒,她不覺地伸手輕碰著自己紅湧的雙唇,耳邊再一次的升起火凜天狂架的話語——
只要是我要的人,是男是女對我有什麼差別?
他吻了一個“男的”年雪松…他怎麼能這樣做?他怎麼能說出這般驚世駭俗的話?他到底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態?對他來說,她……抑或是“他”又算是什麼?
雪松知道她該把那件事忘了,小心平安的在火雲堡過完這三個月,然後從此忘了這世上有火凜天這個人,可是,她的心為何這般的迷仍?
窗外一個奇異的抽氣聲響讓她警覺的來到窗邊,飛快的推開窗子——
除了漆黑的子夜之外,空無一人。
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一陣風吹過,空氣中似乎漫著兒不可聞的淡淡香味,好像她曾聞過,可她一時也說不出這味道是由何而來。
是方才窗外真的有人,抑或只是她太緊張了呢?
第四章
大雪在這塞外漠北的地方似極力的想下整個冬季,可或許是混了塞北漫天的風沙,再怎麼不停的降雪也不若關內的雪白。
雪松仍一如她每天的習慣,在午餐之前帶著銀霜舒活一下筋骨,一人一馬像是想甩去什麼心煩之事的全力狂奔著,非到把自己的體力逼到了極限不可。
“是不是我多心了呢?”雪松在和銀霜一同停在悲火事時,喃喃自語的對著鼻中仍不停噴著白氣的銀霜低聲說。
自從她那天將頭髮放下,又消去了喉結的假象後,在窗外聽到的動靜教她至今仍耿耿於懷,雖然沒有證據直接證明有人窺視了這一切,可是她的一顆心說什麼也放不下來,一種不安的感覺總是盤旋不去。
合該是她的多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