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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副校長的那副尊容,見他一臉回味的表情,心想他說自己“曾經是個翩翩美少年,有很多女孩給她寫情書”大概是認真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日本人的審美太獨特,還是歲月這把殺豬刀的威力有點大,把曾經的“翩翩少年”給弄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
“閣下太客氣了,您現在正是男人最輝煌的年齡啊!哪裡就老了呢?如果配上寶馬櫻槍,那就是堂堂的將軍!分明還是年輕時的銳氣啊!”端木賜違心說道。
“端木先生真會恭維人!”副校長哈哈大笑,“這大概就是古代的昏君喜歡寵幸奸臣的原因吧?明明知道是違心的假話,可是聽到之後卻還是感覺很開心,看來我也是到了昏庸的年紀了。”
端木賜微笑,“您真是太謙虛了,能這樣看待別人的恭維,才是名士的風度啊!”
“現在都已經是現代社會了,哪裡還有什麼名士?”副校長笑道,“‘名士’都在公共論壇和新聞上譁眾取寵出乖露醜。”
端木賜輕笑,“畢竟不是田園牧歌的時代了。”
副校長哈哈一笑,“我原本以為這次來做接待會是一件苦差事,各種虛偽客套的套話。結果沒想到卻能遇見端木先生這樣言辭有趣之人,真是意外之喜啊!”能讓處於初次見面狀態的日本人當面說出這句話,可見他對端木賜的印象是非常之好。
他指著遠處的一個亭子,“我們去那裡休息一下,順便討論一下貴校來訪時的行程安排問題。”
“好。”
副校長在亭子中坐下之後,環顧了一圈說,“這個亭子是有典故的,傳說當年朝鮮皇太子李垠來日本留學時,伊藤博文作為他的兼職太子太傅,也在這裡曾經指導過他讀書,所以這裡也被學生們叫做‘太傅亭’。”
其實按道理說,太子的身份應該比太子太傅的身份尊貴,所以應該是叫‘太子亭’才對,畢竟是君臣之別。但在日本人心中,朝鮮這個傀儡國家的君主都不值得正眼瞧,何況是未曾繼位的太子?身為日本明治維新領軍人物的伊藤博文,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要壓過一個未足輕重的太子。
所以這裡當然要叫太傅亭。
只不過伊藤博文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為朝鮮(韓)皇太子授課可不是出於什麼高尚的原因,其動機十分“帝國主義”,無非就是想把未來的朝傀儡君主給教育成一個親日的乾兒子,就像某島的巖里正男一樣,忠心地維護日本親爸爸在自己地盤裡的利益。
只不過還是沒用,且不說這位皇太子一生都沒有登基的機會,就連身為朝鮮統監的伊藤博文字人,也在哈爾濱被朝鮮義士安重根刺殺致死,也算結了因果。
副校長繼續道,“當年我日本貧弱,久困於幕府弊政,閉關鎖國,幾落後於西方百年。而後伊藤博文以武士之姿而起革新之勢,掃滅幕府,制定西憲,大振國力,奠定我日本騰飛之基,實在是日本近代史中不可或缺之人物,譬如貴國的孫逸仙。”
端木賜輕輕瞥了副校長一眼,心中對他的評價也更具體了一些。
中日之間的關係可謂是世界上最複雜的關係之一,千年來往來不斷,而在近現代之時已成水火。一般來講如果是彼此兩國的國民之間彼此相遇,而又感覺合得來時,就不該談論歷史,否則就有談崩的危險,引得不歡而散。
這就好比法國人和德國人之間最好別談歷史是一個道理。
言辭漂亮,卻有些口無遮攔,大概是有些文青吧,也並非是什麼大問題——這就是端木賜對這位副校長的印象。
端木賜想了想,回道,“伊藤博文固然是有識之士,以一藩州武士而變維新之臣,其才、其識、其遇,皆為百年前我東方之罕有之人傑。然我國也並非無此等人物,竊以為如北洋大臣李鴻章者,似可與伊藤博文一較長短。”
副校長點點頭,“我曾讀過伊藤博文的傳記,其中他對貴國李鴻章的評價甚高啊!被其視為‘大清帝國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強一爭長短之人’,哪怕是評判我日本諸士大夫,伊藤博文也未曾有過此等評語。”
端木賜嘆道,“當戎馬壓境之際,為忍氣吞聲之言,旁觀者尤為酸心,況鴻章身歷其境者?後人毀謗之言甚多,均以近代之屈辱而歸咎於李鴻章一人之身,實在是有失公允。若非得益於李鴻章斡旋有力,中國早已被列強分割殆盡,國家尚且不能保有,焉有後來再造玄黃之機?”
副校長笑道,“中國人對於李鴻章的普遍看法我也略知一二,目之為奸臣,視之為罪人,負秦檜之罵名,行諸葛之大計。反倒是與其同時代的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