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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據說該題是瓶頸,正確率不超過0.5%。
老天愛笨小孩。她嘆氣,天知道她只懂得雞兔同籠、抽屜原理、追擊問題等等小學奧賽的常見知識。既來之,則安之。
何洛有些形單影隻。開幕式時,她坐在大廳最後面,前面三五排都是省實驗的獲獎者。他們學校剛剛派了一輛麵包車來,不由何洛不羨慕。本以為特等獎會有五六個,原來全省只有三人,另外兩名都是省實驗的。當唸到何洛的名字,眾人都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誰啊?沒聽說過。”
“市教委許老師的競賽班上有這個人麼?什麼,沒有?那麼是柳老師的學生麼?”
前面一個女生笑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要我說,如果不是章遠這次骨折要用左手答卷,他肯定也是特等獎。”
男孩舉起吊著繃帶的手臂晃了晃:“我也有優勢的,隨身自帶三角板。”瘦瘦的背影,聲音裡帶著笑。
真是樂觀的人。何洛忍不住微笑。
細微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如此渺小,似乎只有一個嘴角上翹的弧度,更深的笑意還都藏在喉嚨裡。章遠抬起胳膊,佯裝整理紗布,餘光瞟到身後的女孩,白色和墨綠色相間的校服,是哪個學校?三中?六中?省大附中?似乎,是四中吧。她,莫非就是那個叫做何洛的女孩子?
章遠忍不住再次回頭。女生低頭寫著什麼,只看到青黑色濃密的齊耳短髮垂過來,遮住半張臉。真是認真,連臺上無聊的訓話都要做筆記,難怪會得特等獎。對於這樣一絲不苟的人,章遠向來只是尊重,從來不會欽佩。
那女孩子在表彰會中不斷看錶,袖子摩擦的沙沙聲,焦急的嘆氣聲,聲聲入耳。章遠也不喜歡這樣的會,不知道打了多少哈欠之後,報告總算結束。那女孩子腳底安彈簧一樣飛奔出去。同學領了特等獎紀念品,一隻保溫杯,說:“奇怪,那個叫何洛的沒有領,莫非她沒有來?”
“數學天才多是怪才。”有人補充道。
章遠眼尖,看見那女孩坐過的椅子上扔了一張紙,揀起來,上面畫著冰激凌、雞腿、漢堡……簡單的筆觸,歪歪扭扭還寫了一行字——“老爸,我好餓!!!!”。
是因為餓麼?當面包車飛駛過女孩身邊時,章遠看見她捂著耳朵,鼻尖有一點紅。冬天夜晚來的早,她的身影在參天的樹木下更顯單薄。
“還有人自己走過來。”他說。
“沒辦法,有的學校就一兩個獲獎者。”帶隊老師說,“市教委的人也真羅嗦,他們自己倒是有車,也不怕這些孩子趕不上。郊區車普遍收車早。”
“我們帶她回城裡吧。”這句話險些就從章遠嘴裡冒出來。然而女孩子已經被遠遠甩在後面,三步並作兩步,蹦蹦跳跳,漸漸只是零丁的一線。
心底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是……悲憫?好像看到一隻雪野裡覓食的麻雀,跳著腳說:“好餓,好餓!”
再次聽到她的名字是半年後,高中英語班任不斷提起,隔壁班立志要做外交官的女孩。有時在走廊裡看到,章遠想著要不要問一句,“那天你到底有沒有趕上車?”然而她永遠和周圍的女孩子說笑著,眼神無意中轉過來時,必然不會在他這個方向上停留。某些時候,章遠甚而覺得,何洛的目光是傲然的,不屑於停留在某個人身上。
你和她很熟麼?問半年前的事情,何須如此熱絡?
一定是個傲氣、難以相處的女生。潛意識裡,章遠如此給她定位。
然而此時,她就坐在自己身後,細細簌簌地拆著口袋,還唸唸有詞,似乎是在數數。數什麼?她拿的難道不是一袋子餅乾麼,怎麼像幼兒園小孩一樣?真想挫挫她的威風,或者,是逗逗她……
章遠笑了,懶洋洋支起身子,向後靠過去,“同學,請你小聲一點,很打擾別人的。”
她竟然,一下子就憋紅了臉。
站在講臺上,她的表現讓他大跌眼鏡。這就是當初勇奪特等獎的何洛麼?捏著粉筆,在手指間碾來碾去,微撅的嘴唇,似乎已經能看到鼻尖上的汗珠了。章遠忽然想起那張俏皮的畫,還有那一句“老爸,我好餓。”
幫幫她吧,暗自無奈地嘆氣,搖頭。
一瞬間,一生都改變。
搬去大學宿舍前,章遠整理獎狀證書,發現了小學至初中歷次競賽的獲獎者名單。攤開,忍不住笑,原來何洛獲過的大獎,只這一個。
冥冥中,是否要感謝上天的安排?
分開才幾天,已經忍不及想到她身邊。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