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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展謹行突然叫了聲,又抬手揉眼,怎也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但這的確不是在作夢。
他看見原本縮在牆角睡得香甜的成瓊玖此刻的的確確抽著小鼻子像嗅什麼似的邊問邊緩慢地往大哥所站的地方半滾半拖地挪移,像只——
羽化成蝶前的毛毛蟲在泥地上爬行!
她到底是真睡了,還是假寐?
展厲言自己也不相信會有這等事發生。
原以為她並未入睡,卻不見緊閉的眼有任何睜開的跡象,彷佛她真的是直覺嗅出附近有人才移動身子。
倏地,他想起今兒個下午在德記與張伯品評不久前從江南運來的新酒桃花蔭,莫非——
“呵呵……”
“大哥?”聽見笑聲的展謹行又是嚇了一跳。
“看你的帳本。”就連在夢中對酒都這麼念念不忘,果真是滿腦子酒蟲作祟。
怎麼會有這種古怪的人呢?恐怕連酒仙杜康都沒她的道行吧?
“呃……”張開的嘴僵了半天,展謹行愕然瞧見睡夢中的成瓊玖在他家大哥蹲下的同時伸手攬上他頸背的一幕,也親眼看見抱著她的大哥唇角帶笑離開書樓的模樣。
用力捏了自己臉頰一記——“好痛!”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在作夢。
奇怪奇怪真奇怪——
黑亮圓潤似鹿般的眼骨碌盯著和商號總管談公事的展厲言,看得愈久,兩道細如柳枝的眉中間的結打得愈緊,成了麻花還不夠,現下已打成死結。
眉心的主人此刻困惑得不得了。
總覺得——奇怪,說不上來是哪裡怪,但她就是覺得怪,不過難得的,她知道怪的地方出在自己正盯著看的人身上。
邊看,她邊小口小口啜飲手中玉杯裡的酒——
啊,酒!她想到了!就是這點怪!
是了,今兒一早找到他,結果竟從他手中得到一壺溫好的桃花蔭,昨兒夜裡夢中間到的味和手上這桃花蔭一模一樣。真是奇了,要下人不給酒的是他,給她酒喝的也是他。
還有,昨夜她分明是睡在這裡,怎麼醒的時候是在自個兒房裡?唔,想不透。
另外,昨兒在書樓可沒見到現下自己坐的這張炕,怎麼今天一早來它就好端端放在這等著她坐?
多奇怪哪。
“你盯著我看什麼?”
“咦?”回過神來,近得幾乎臉上吹過他撥出的熱氣,成瓊玖不出自覺往後縮了身子。
砰咚、砰咚——啊,心口又開始撲撲通通亂跳,真是怪。她不明白每當展厲言靠近自己心口就會這麼亂跳一通,有說不出的難受。
啊啊,不想了,移目巡過一圈,才知書樓只剩他和她。“剛還在這吱喳的老伯呢?”
“下去辦事了。”他說,目光仍在覆上藥布的左頰。
“喔。”她點頭,低頭啜飲已涼的酒,也讓展厲言看不見她的傷。
“還疼嗎?”
“什麼?”
“你臉上的傷還疼嗎?”
不說還沒想到。成瓊玖勾起指尖輕摳藥布,作了個古怪的表情。“有點癢。”
臉上無緣無故黏著這麼一塊布,說什麼都覺得不舒服。
殊不知這逗趣的小動作看在展厲言眼裡浮是嬌憨。
“姑娘家的臉損傷不得。”
“是嗎?”細眉興起微波。“不過臉上多道疤有這麼嚴重?”
孔令都教了她些什麼?“女子四德:婦言、婦行、婦容、婦功——這下可好,你連僅剩的婦容恐怕都付之一炬了。”
婦言、婦行、婦什麼來著?“那是什麼?”眉心波湧起困惑大浪,萬分不解。
“我只知道斂心、氣沉、入定、調息。”
這會兒換展厲言皺眉頭。“那是什麼?”
“練功口訣啊。”再喝一口桃花蔭,成瓊玖舔舔唇,連殘留在嘴角的酒滴都捨不得放過。“展厲言,這酒真的很好喝哩。”她說,完全不知道自己方才輕佻的舉動看在有心人眼裡會是怎生的風情。
半晌等不到回應,成瓊玖抬起頭。
幹嘛這麼看她?像要把她一口吞進肚子裡似的。
被頭頂上的目光瞅起一身雞皮疙瘩,怪異得連她也往自個兒身上瞧。
什麼都沒有啊?他幹嘛一雙眼像著了火似的瞪著她?
還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該不會今早吃的燒餅掉了芝麻在臉上